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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牛不信邪的用他那比常人粗三倍的手指捏桌上的针，银针被他鼓弄的滚来滚去，就是捏不起来，不一会，黑牛的脸就涨的通红，滴滴汗珠从他额上滑落，我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出糗了吧，让你打我。
黑牛的手离开桌子，攥起拳头从我脸边挥过，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我装不懂，现在揍不过你，咱们走着瞧。
“你口中的凤姐什么来路，她一个开青楼的，为什么会武功，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俺怎么会知道，俺只晓得跟着凤姐就有饭吃，俺娘说的。”
“那我现在能出去吗？”
“可以出去玩，反正你现在也出不了城，城外好像打仗了，不让出也不让进，凤姐说你花花肠子多，要我盯着你的时候多长个心眼，俺觉得还是用绳子绑着你保险，你觉得呢？”
“黑牛，不许乱说，先生刚治好了我的病，你就绑人家，哪有这样办事的。”艳艳端着两个碗碟来到我们身边，黑牛立马精神，眼神也变得温柔，忙手忙脚的接过艳艳手中的东西，极尽殷勤。
艳艳转身回去又端过来一小笼包子，摆到我的面前，说道：“先生，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到艳艳的地方，艳艳无敢不从。”说完朝着我行了一礼，嗯，我受着，不为别的，就为悄悄滴她脸上的那滴精血。老值钱了！
“这是城中有名的小笼包，先生请慢用。”艳艳说完，瞪了黑牛一眼，转身离去。
我抓起一个包子，光亮剔透的外观，顶部是花形皱褶，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肉馅，一股子淡淡的香气，直冲口鼻。
我轻轻咬开薄薄的皮，浓香的汤汁顺着齿缝流进嘴中，我下意识的含住包子，把里面的汤汁全部吸进嘴中，而后轻嚼慢咽，享受起这美味的包子，待我吃完一个，想要再拿，却发现黑牛伸出大手抓起四五个包子，囫囵吞枣般塞进口中，包子的汁液顺着他的嘴唇流下。
我来不及欣赏他那陶醉的表情，双手捂住笼中仅余的几个包子，黑牛掰开我的双手，掏出被我俩争夺而成的包子酱，大吃特吃。
虎落平阳被犬欺，打不过他，连饭也抢不过，唉。
黑牛还算有点良心，两碗粥给我留了一碗。黑牛眼巴巴的看着我喝粥，我就是故意馋他，谁让他抢我包子，他的那碗粥一口气就喝完了，估计也不知道啥味，对付这种吃货就是要在吃的东西上打败他，我就是要喝出那种世间独一无二的感觉来，我馋死他。
“城中可有好玩的地方？”我边喝粥边问黑牛。
“俺不知道，俺除了出去打水，很少出去，俺听来的客人说，城中就咱们这好玩，别的还真没有。”
好玩你又不会玩，憨猪，我心里暗暗鄙视他。“那咱一会出去玩，你别拴我了行吧，我教给你怎么把艳艳追到手中，行不？”
“真的，你不会骗俺吧，俺答应你，不拴你，但你也不能跑，俺再把钱都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十几个铜板，叮叮叮的扔在桌上。
我头疼，就这几个破钱，还好意思往外拿，我一颗颗捡起，揣在身上，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城中的气氛明显和刚来时不一样了，现在街上巡逻的士兵增多，外出的商贩行人也没有了，一个个的店铺都关着门，只有路边那盛开的桃花，展现着别样的芬芳。
“哥哥，买花吗？”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我俩身前，柔声细语的问道，我认出她是那夜的卖花小孩，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面孔上面脏兮兮的，不合身的衣服上面满是孔洞，手中的不知名花朵早已焉败。
我蹲下身子，抽出她手中的一只红色的花，掏出黑牛给我的铜板，全部递给了她。“丫头，你叫什么，回家吧，这片世道要乱了，别乱走了，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摇了摇头，捏起一个铜板，然后把其余的还给了我。“家里的人都死了，哥哥，我叫云朵，你叫我朵儿就好，哥哥你钱给多了，一朵花一个铜板。”
我起身和黑牛离开，这世道，可怜人太多，我管不了，人生在世，本就苦难相随，天道不革，怎可更改。
“啊啊”身后传来小姑娘的惨叫声。我扭头看，只见一只花色的柴犬在追逐着朵儿，旁边有三个十几岁的男孩不停地哈哈大笑，他们三个锦衣华服，一脸娇气，不时的指使狗去追咬小朵儿，我扭头问正在咬牙切齿攥拳头的黑牛，问道：“吃过狗肉没？”
黑牛不懂的看着我，摇了摇头。“那你还不快去，狗锤死，人揍晕，出事我顶，上。”
黑牛飞奔着跑到朵儿身边，那狗也是欺软怕硬，看到黑牛这大块头，夹起尾巴往回跑，黑牛迈着大大的步伐，追上花狗，左手抓住狗尾巴，往回一拽，那狗吃痛，张开嘴巴去咬黑牛的手，黑牛右手捏住狗的脖子，手掌轻合，那狗便歪头没了气息。
黑牛扔下死掉的狗，走到三个男孩身边，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我爸是城主罗威，你敢打我？”
黑牛迟疑了一下，眼神看向我，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走到歪倒在地的朵儿身边，把她拉起，一起走到三个男孩处。“敢打他们吗？”我问朵儿。
“嗯，不怕！”朵儿扬起小小的拳头回到，我看向黑牛，说道：“一个大壮汉不如一个小姑娘，你白活了。”
黑牛有被我激到，手掌撑开，照着三个男孩的头呼了过去，男孩们一个个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黑牛的掌我都躲不过，何况他们。
“我是怕连累凤姐，我才不怕他们。”黑牛说。
我把男孩身上的值钱东西全部搜刮出来，塞进怀中，可惜没有金子，我左手提起死狗，右手拉起朵儿。“走了，回去我给你们炖狗肉。”
幽暗的柴房，长年累月的烟灰布满了整个房间，我们三个围坐在黑牛吃饭的木桶旁，大口撕咬着狗肉，鲜香的味道，沁人心扉，我把狗肉分成了三份，谁也不许多吃，主要是我和朵儿抢不过黑牛，只能用这个办法。
这点东西黑牛勉强塞个牙缝，我看着他把黑色袋子取出，抓了两把黄色面面洒进狗肉汤中，尚在沸腾的汤汁把黄色面面卷起，一起翻滚，更加浓烈的香味传出。“黑牛哥哥，你放进去的是什么，好香啊！”
黑牛翻开袋子，又抓出一把撒进去。“这是秫秫面，添了个人，咱们要省着点吃，你们看，袋子都快见底了。”我暗暗鄙夷，这家伙，一顿顶我们俩吃十顿，这怎么不说。
“黑牛哥哥，我不麻烦你的，我一会就走，我卖花可以养活自己的。”
“俺不是那个意思，俺是说你留在这就行，咱们吃的时候节俭一点，阿九，你说是吧！”黑牛转过头朝着我说道。
我抚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说道：“留在这吧，吃的可能不好，但是起码不会让你受欺负。”朵儿懂事的点点头，低头继续吃肉。
“哟，今儿怎么这么香，偷吃什么好东西呢？”大屁股摇摇晃晃的推门走了进来，我一眼认出她是那夜邀我进楼的妇人，主要是她那大屁股太显眼了。
“呀，这咋还有个丫头，黑牛，你俩是不是办坏事了，啧啧，小丫头长得不错，大了是个美人胚子，丫头，要不要跟着我去，保你一辈子吃好穿好。”
大屁股用手指抬起朵儿的下巴，却被朵儿用手扇开，随即便恶狠狠的看着大屁股，也是，就大屁股那模样，是人就能一眼看出不是好人。我除外，我不是人。
“哟，脾性还挺大，哈哈，你们吃的什么？”
“春姐，我们吃的狗肉，要不你来口？”黑牛把只余汤汁的木桶推到春姐身边，春姐打量了一眼，眉头微皱，扭头出去，肥硕的屁股晃动，辣人眼球。
‘砰’的一声，院里的门被人踹开，接着一队兵士就进了院子，他们一个个手拿长枪，指着刚出去的大屁股，大屁股惊叫一声，退回了屋内，楼内也传来了众女子的尖叫声，其中夹杂着乒乒乓乓桌椅板凳和器具翻倒的声音，不消片刻，楼上的众女子就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兵众全部带到了楼下。
她们大多衣衫不整，香肩裸露，脸带惊恐。我让朵儿和春姐留在柴房中，和黑牛一起走出屋子，黑牛从门边扛起一根圆木，‘咚’的一声立在地上，怒目圆睁，盯着这些兵士。我云淡风轻，这种小场面，算不得事，真惹急了我，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