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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瘸一拐的向着南方行去。路上碰到一队骑马的鞑子向我驰来,他们看到我身着破烂的鞑子服装,并没有说话,调转马身离去,满是青草的土地上,留下了一排排马蹄印。
一个破败的村庄,我拿出身上的半串铜钱,死缠烂打外加威吓的在一农户手中换取了半坛土酒,然后在那农夫不舍的目光中,开始豪饮。
酒坛中,还有一些粮食的残渣,它们带着特有的香气,被我一同咽进肚中,半坛酒饮尽,我借着微醺的状态,把屁股上的几只箭头全部拔下,撕心裂肺的痛叫声,瞬间向着已在望的高大山脉冲去。
我站到了天门山的脚下,还未落山的太阳已完全被高大的山峰阻拦,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山上传出,前方不远处,一块刻着‘天门山’三个字的石碑矗立。
我抬头上望,整个天门山的上半部分被云雾笼罩,看不真切,而下半部分,被树木覆盖,本应青枝绿叶的景象,因为阳光已照射不到的缘故,让人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我走到了石碑前,刚才离得太远,只能看到‘天门山’三个大字,现在走进,发现下面还刻有一排小字,‘此山无归客劝君莫临山独攀云仞处悟大道三千叹橙阳明月随星河轮转不识天下众为腹皆奔波’,余下还有些字体,却被沙石掩埋。
我没有再往下看的心思,轻抚了下仍旧隐隐作痛的屁股,大步爬上天门山。
我借着天空中的最后一丝光亮,爬上了一棵粗壮的树,树上鸟窝中的鸟被我惊扰,跳离出去,而留在鸟窝中的两只绒毛还未褪尽的小鸟,用那纯洁的眼光看着我,并朝我‘吱吱’叫唤。
我不理会它们,你们若是两个蛋蛋,我还有点兴趣,两只小笨鸟,我懒得搭理你们。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山中开始传出一些动物的嚎叫声,最多的是狼,一个个好像发情了般,这个山头嚎完,那个山头继续开嚎,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在天黑前爬上这棵大树,不然就要羊入狼口了。
一声高亢的虎啸声从山顶处传出,群狼受到惊吓,立即停止了嚎叫。
片刻的寂静后,夜猫子那独有的叫声开启,叫声瞬间塞满了黑夜,群狼似是受到夜猫子的鼓舞,悲怆的嚎叫声再起,夜猫子和狼的叫声此起彼伏,不断的在高山间回荡。
月亮渐渐升起,把漆黑的夜慢慢点亮,天上的流云飘动,不时遮住月光,让整个天门山时明时暗。
一只山鸡被惊起,尖叫着腾飞,却被一猛兽扑下,衔在嘴中,甩动着尾巴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我一点睡意也不敢有,害怕睡着后掉落树下,被那些怪兽欺辱,闲来无事,便用手指逗弄着身边的小鸟,静静的赏月。
一阵‘哼哼’声伴随着树木倒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寻找着声源,可是那声音传来之处被树木遮挡,我一时无法看清。
我所在的树身轻微的晃动了一下,我探头下望,只见树下一只黄白色条纹相间的老虎,低伏着身子,慢慢地向着发生之处移动,翘起的尾巴微微摆动,而刚刚树身的那下轻晃,便是老虎的尾巴敲打树身所致。
‘哼哼’声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逐渐向着我这边移动,远远地,我看到一个比巨象还要高的黑影,那个黑影用肥壮的身躯撞倒树木,然后啃食鲜枝嫩叶,一点也没有发现离它越来越近的老虎。
我起了兴致,暗想今夜不枯燥,有好戏看了,接着抱着树干,‘蹭蹭’地又往上爬了两步,找了一个视线好的地方,满怀期待的等着大战的开始。
‘哼哼’声再度临近,这次我看清了,那不断撞击树木的是一只巨大的野猪。
那野猪嘴上两根长长的獠牙,在月光的照射下,显现出玉石一样的乳白色光芒,似牛般大的老虎藏身在野猪的前方,就好像一个三尺幼儿,想要偷袭成年壮汉般。
我佩服老虎的勇气,想着老虎若真能把那野猪咬死,我一定要把那猪嘴上的两根獠牙取下,嗯,绝对能卖不少金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夫,蹲伏在地的老虎灵巧地跃起,一下跳到了野猪的背上,张开大嘴,直接咬上了野猪的后脖颈。
在吃着美味的野猪陡然受到攻击,神情有些慌乱,脖子上的疼痛让它‘嗷’的一声尖叫,接着那肥壮的身体开始上下抖动,老虎的四只爪子紧紧的扣在野猪的背上,任凭野猪怎样晃动,那老虎就是不松嘴。
过了片刻,眼珠变成红色的野猪驮着骑在背上的老虎,就往身旁的树木撞去,‘咔嚓’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一颗颗树木不断的倒下,树木歪倒时的枝条划过我的脸庞,让只顾看戏的我猛然惊醒。
妈呀,那笨猪可别把我待的这棵树撞倒啊,就野猪那体格,我都不够它一口的。
我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我未来的婆娘保佑,保佑我身下的这棵树别被那憨猪撞,保佑保佑!”
或许是我的诚心打动了我未来的老婆,那只笨猪真的越过了我身下的树木,直奔其他树木而去。
不一会功夫,我四周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木,大部分被野猪撞歪,可趴在野猪身上的老虎,依旧岿然不动,那插在野猪皮内的虎爪,被这一阵撞击,牵动少许,一缕缕鲜血,顺着虎爪下的伤口,缓缓流出。
被老虎骑的野猪喘起了粗气,两只前脚开始刨地,我还没看明白它到底是要干嘛,那野猪就猛然加速,向着不远处的石壁撞去。
‘咚’的一声,石壁之上碎石滚落,我在树上似乎都感受到了一股震动,反观那野猪背上的老虎,被猝然的撞击甩下猪背,虎躯‘啪嗒’一声贴在石壁上,随后徐徐落下。
犹自眼冒金星的老虎快到地时,被满含怒气的野猪獠牙高高挑起,然后那野猪像马儿一样,扬起后蹄,把在空中的老虎踢飞出去,一声凄惨的虎嚎,从尚飞在空中的老虎嘴中发出,渐渐远去。
踢飞老虎后的野猪,晃了晃磨盘大的头颅,身子一挺,直接倒了下去。
我大笑几声,麻利的从树上滑下,直接奔向倒在地上野猪。
我站在野猪嘴前,双手使劲握住一根獠牙,一只脚抵在獠牙根部,两相用力,想把獠牙掰下来,可费了半天劲,那獠牙纹丝不动。
我松开手,转回身子借着月色在地面上搬起一块巨石,既然掰不下来,那就砸断,断了一样能够卖钱。
我吃力的把巨石举到脸前,然后慢慢回转身子,就要向着猪嘴上的獠牙砸去。
不对,獠牙呢,猪嘴呢,因为巨石挡住我的视线,我需要从举起的巨石下面寻找獠牙,可我明明记得那猪嘴和牙就在这,转身的功夫,怎么没有了呢。
我再次把巨石举起了些,映入眼帘的是四根粗壮的黑腿,吗呀,这猪怎么站起来了,猪头呢,我想要的牙呢。
一团粘液落在了我的头顶,顺着我的发丝滴落在我的身上,一股子喘息声在我头上响起,这才反应过来的我,扔下巨石,连滚带爬的向着山峰密林中钻去。
我在没有道路的山上奔逃,没过多久,我那本就破烂的衣服就被枝条挂成条缕。
身后,不慌不忙哈着臭气的大笨猪,紧随我的脚步追赶,不时用那湿润的鼻子轻碰我的屁股,身后的树木亦被它粗壮的身躯一颗颗撞的倾斜。
我不堪受辱,不要命般向着灌木枝条从中钻,奔跑带起的风让我浑身一阵清凉,我瞟了自己一眼,我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赤裸的羔羊。
我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月亮已经行到头顶,而上山的斜坡陡然变平,四周的气温突降,光着身子的我被突起的寒风刺激,浑身一阵哆嗦。
我抬头望,只见半山腰的一块平面上,两侧山峰笔直屹立。
在我的正前方,一段几近垂直的台阶直直而上,台阶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孔洞,透过孔洞,能看到月光下蓝白色的天空,山峰的顶端,被常年不化的积雪覆盖,一种震撼的美感冲击我的灵魂,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跟在身后的野猪不再调戏我,自顾自的走到台阶处,猪头轻扬,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半天不动弹,笨猪只得返回我的身边,用那鼻子,再次顶着我光着的屁股,向台阶前进。
我受不了那种酥麻的感觉,紧走两步,抹掉猪嘴留在我屁股上的粘液,手脚并用,向着台阶攀爬。
这个傻猪,你让我爬台阶就说话呀,老顶我屁股干嘛,犯贱的色猪,早晚吃你猪肉。
我攀爬在陡峭的台阶上,行了一半,我转头想看看那个笨猪怎样爬这么陡的台阶,却发现笨猪在台阶之外,蹄脚靠着山峰上的树木支撑,牢牢地跟在我的身后。四目相对,那猪嘴朝我喷出一口粘液,猪头向着顶峰一扬,拳大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我,我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转回头再度攀爬。
随着不断的爬升,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台阶上被反复冻融的冰覆盖,光滑似镜。我好几次差点从台阶上滑下,每次都被笨猪用鼻子把我顶住,上千个台阶,我足足爬了一个时辰,最终,我行到了从下面平台处看到的孔洞的地方。
从下面看是小洞,可真正来到这里,却发现这个孔洞是一个高约五丈,宽约三丈的椭圆形的大洞。
整个洞身穿越看似狭窄的峰壁,略微倾斜。洞两旁的山壁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因为晚上温度低的缘故,青苔之上浮着着一层薄薄的冰片,孔洞上方,挂满白雪的草木把石峰覆盖,白茫茫一片。
我顺着略有坡度的地面往上走,不到百步,就穿越了这个孔洞。西斜的月光再次照射在我光洁的身上,在地上映射出一个修长的影子,山的西侧,团团云雾在月色下缓缓流动,缥缈变幻,让我有一种想要大喊的冲动。
我双手放在嘴边,刚要放肆的喊叫,身后傻猪的‘哼哼’声又起。它犟着猪鼻,顶住我的屁股,把我往侧边拱,我拗不过它的气力,被它顶的趔趄着移动。
傻猪停止了动作,在我的面前,一段狭窄的台阶蜿蜒着向上,直达顶峰。
一小股风吹过,让光着身子的我再次哆嗦,傻猪‘哼’了一声,扬着头示意我再爬这个台阶。
我不干了,老子子一身正气,岂能老受你一个畜生驱使。再说了,这里都这么冷了,还要我往上爬,这傻猪是不是想冻死我吃冻肉啊,我不动弹,爱咋滴咋滴,你有本事来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