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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老,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我叫阿九,你以后可以直接喊我名字,老是大人大人的叫,太生疏。我看你年岁已高,不知你是否可敢代我去雪玉城一趟,你不需要低声下气,你只需把雪玉城的兵锋缓住即可。你要是觉得自己年纪太大,可以让你的手下去办,但雪玉城这一遭,是必须要去,不知你意向如何?”
我说完后,眼神盯向管夜。
管夜沉思片刻,抱拳答道:“阿九大人,老朽领命,就是没有大人的命令,老朽为了这城中老少百姓,也愿意去那雪玉城周旋。老夫这条老命,能够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老夫一心向往之,但愿能够天随人愿,唉!”
“好,管老,你记得,你所去之地,在不久后,将会变成我的地方,大胆的去吧,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再给你一千兵众,供你指挥,如何?”
管老摇摇头,回道:“多谢大人挂怀,老朽只需带上三两仆从,便可上路。老夫这一走,还不知何时能够返回,望大人能够善待百姓,城中大小事务,我的学生都可胜任,大人只管吩咐即可,老朽这就动身,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朝着他轻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多则半年,少则俩月,我必会踏足雪玉城,有劳管老了!”
管老转身离开,身影有些落寞,但那挺直的腰杆,却透露着一种永不服输的味道,坚毅而又顽强。
我把目光转向余下众人,沉声说道:“我阿九并非初来此地,但城中地理我并不熟悉,内务之事我也不太懂,今后我还要仰仗各位。现在我需要各位发动城中百姓,扩建黑风口处的道路,并组建运粮队,立即运送粮草到巨云城,同时要把城中的药铺和钱庄收归官用,我会派遣士兵协助,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台阶下的众人交流了片刻,站出两人。
“禀大人,黑风口的道路是阻拦鞑子匈奴的屏障,若是再要把路拓宽,那黑风口的天险便失去了意义,并且山石难开,非短日可以尽功,我等都觉得还是不要动黑风口为妙。”
我认出这两人,他俩就是刚放响箭之人。
看这样子,管老走后,就数他俩官大了,我认真思考着他们的意见,随后问道:“这里有地图吗,拿来我看一下,对了,你俩叫啥名?”
他俩躬身,其中一人回道:“回禀大人,我叫管仪,身旁这位是我兄弟,名叫管礼,大人所要的地图,就在大人的屁股底下。”
啊,我屁股底下。
我站起身子,把那几张被我屁股揉搓的皱皱巴巴的纸张拿出,摊在桌上,边看边问他俩。
“你们都姓管,刚才那个管老头是你们什么人?”
“正是家父!”
他俩在下面回话,我抬眼看了他俩一眼,他俩不过二十多岁,可管夜却明显已近迟暮之年。
这老头厉害,这么老了还能生儿子,一次还来俩,厉害厉害,可这管仪管礼和管老头长得也不像啊。
算了,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不管。
摊在桌上的地图显然是刚画不久,因为有些地方墨迹还未干,我悄悄撩起衫衣,看到那墨迹并未沾到我的屁股上才放心。
这几张纸中,其中有一幅画着黑石城周边的地理状况,而在雪玉城的西方,一座名为古阳关的城池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把管仪管礼叫到身边,指着这座城池说道:“这个古阳关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他俩其中一人回道:“古阳关是鄯善国的城池,鄯善国一直和内地交好,那里离雪玉城最近,我们黑石城也有道路直达那里。现在城中还有鄯善国的商团,鄯善国这个国家不善征战,他们喜欢经商,听他们商团的人说,鄯善国再往西,还有好多国家,听说那些国家的人模样怪异,身高肤白,蓝眼金发,但那里的人对我们盛产的茶叶丝绸和瓷器感兴趣,这些商团大部分贩运的就是这些东西。”
回话的到底是管仪还是管礼,我分不清楚。
他俩穿的衣服一样,说话语气都相近,又都是那种文绉绉的气质,我能分清才怪。
我翻开另一张显露地形更多地图,仔细观看,巨云城以北,就是茫茫草原,是鞑子的天下。而巨云城偏南侧的西方,则都是这个叫鄯善国的土地。
我看着看着,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是鞑子久攻不下巨云城,会不会打鄯善国的主意,而看地图所绘,鄯善国到中原腹地的道路极多,中原的城池大部分都是防备鞑子而建,假若那些鞑子把鄯善国占领,我们应该怎样防备才好。
有了这层顾虑的我,不再迟疑,坚定的朝着他二人说道:“拓宽黑风口的计划不变,我会让外边的那个大笨猪去帮忙的,时间越快越好,黑风口对鞑子来说是天险,对巨云城来说,更是危险。巨云城没有一个稳定的后勤,怎么和几十万鞑子战斗,去吧,按我说的去做。”
我的话不容置疑,管仪管礼不再争辩,领着一众官员离去。
等候在厅外的十五营营长见那些官员离去,一个个走了进来,并排站立。
“把伤亡情况说一下吧!”
我不想听到那些冷冰冰的数字,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
“城主,我们全军一万五千人,伤亡一千零六十三人,我们俘虏黑石城中的兵士一万四千余人,黑石城战死和战伤的兵众有三千余人。”
一营营长回答道。
呵,想不到这么顺利的一次攻城,竟然死了那么多弟兄,希望你们来生不要生在乱世,哪怕去做个盛世的乞丐,也比惨死在刀箭之下强点。
乱世乱世,谁人当治,枯草逢春,岁月飞逝。
唉,这乱世,最苦的还是百姓啊!
“众营听令,把城中原有兵士编入各营,原先的十五营每营扩编为两千人,人数不够,就在百姓当中征集。同时在城中设立招兵卫所,常年招兵,新召集的兵士,暂不论人数多少,统一名为黑甲军。一营到五营,编齐人马后,立即护送内务所运送的粮草回巨云城。你们回去后,告诉陈霸,乾坤八字营同样按每营两千人的编制扩军,同时从全军当中精选骑射精良的兵士,组建三千骑兵。你们不可懈怠,要时时出城袭扰鞑子,但万万不可进行大规模的战斗,鞑子若是强兵来犯,一定要快马告知我。一营到五营,你们去忙吧!”
五个营长知道我的脾性,没有矫情的那套,直接转身离去。
“六营到十五营,你们要在城中设立伤病卫,全力救治伤兵,同时出兵协助内务,把药铺钱庄和粮店等战略物资全部收归,敢不从者,不需回报,杀了就是。北城城门已经损坏,要及时修补好,四面城墙都要备足石块箭矢,防止敌人反扑。你们再派出几个机灵点的人,去一个叫斑鸠寨的地方,把那里的人都接来,如果她们不相信你们,你们就对那里的领头的说,你们可还记得夕阳下赤裸的小白羊吗,她们自会跟你们前来,去吧!”
余下的十个营长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
我把几人叫住,再次说道:“六营,七营,八营,你们三营人去斑鸠寨接人吧,早去早回!”
我不放心凤姐朵儿她们,万一只去几个人,和整齐人马回来的冯德远碰上,太凶险了,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