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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省比青山市热得多了,火车上和其他旅客一样,一路开始脱衣服,直到出车站时,原来长衣长裤的人们,都变成了短袖短裤。
按前世出差的习惯,我先在车站的柜台上,买了一张胡建地图,然后避开小旅馆那些死缠烂打拉客的人,自己找了一家正规的酒店入住。
进房后赶紧把自己整个人好好地洗了洗,换上干净衣服,把一路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上,然后打开地图,好好地熟悉一下本地的地理环境。
几天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海浪拍打着海岸,一条渔船悄悄靠到近岸处,手电筒朝岸上一亮一暗地发出暗号,忽然,礁石后钻出来几个人,趟着海水迅速靠近渔船,接着,一箱一箱东西开始人传人,传递到沙滩上。
渔船上下来一人,和沙滩上一大汉握手交谈,东西搬完双方同时点数验货,然后船上的拎着一箱钱回到船上,岸上的人把箱子全部搬上皮卡离开,搬货的人都骑上各自的摩托车散去,海面的船也悄悄离去,这里还剩海浪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个小时后,皮卡车开进了一个院子,有人出来把货搬进屋内,最后皮卡车又离开了,院内的人也开始熄灯,一切恢复了平静。
半个小时后,确定除了虫鸣毫无动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院内,那影子接近屋子,不知在门口弄了什么,很快悄然进屋,蟋蟀还在拼命地叫着,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出现过。
一会儿,影子又出来了,放下手里的箱子,恢复好门锁,又抱起箱子无声无息地离开,那人影步行至村外路上,进入一辆小车,发动汽车远去。
酒店房间内,电灯亮起,抱着箱子的我进入了房间,脚跟把门关上,把箱子放到茶几边地上,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纸箱,那个人影,自然就是我了。
我守株待兔了好几天,守了好几批人,随手顺了部分样品,这房间里已经拿了好几个箱子,可没几样能吸引到我的。
今天这个箱子挺大,打开来一看,是电视机,搬到桌子上,我把电源插上打开,居然是彩电,我又装入箱子,放到墙角,洗漱休息。
第二天上午,我开着租来的汽车,远远地停在昨夜的院子路边,坐在车里听着歌,抽烟等候着。
十点多,昨夜的皮卡车才开进了院子,我发动车子跟了过去,停到院门口我才下车敲门,里面传出一阵骚乱,接着又安静,然后有人开口问:“是哪位?”
“你好,我没有恶意,只是来进货的,”我不慌不忙回答。
里面没有声音,我接着说:“放心吧,否则来的肯定不是我,而是警察不是吗”?
听到里面有人说:“开门吧”,接着,门打开了一条缝,我大方地进入,门立马又被关上,院子里三个大汉握着棍子,正紧张地盯着我。
我没有停下脚步,自己径直进了屋,看到昨夜接货的那个老大坐在沙发里喝着茶,身边还有一个小弟站着,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没理他们,老神在在拿过一条板凳坐在老大对面,笑呵呵地问:“这位老大如何称呼啊?小弟我叫金丰,初来贵地,冒犯的地方还请多海涵哦。”
大汉看了我很久,吃不准,但也不胆寒,倒了盏茶推给我,回答:“鄙人夏建亮,兄弟这是从哪里来啊”?
“外省的,”我喝了口茶。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夏建亮盯着我,想看出点什么破绽。
“当然是跟着夏老大你过来的,我一直跟在你的车后面,夏老大请放心,刚才我说过了,假如我不是诚心的,那么来的肯定不是我,而且条子,”我摸出烟盒,掏出一支丢给他,拿了一支自己点燃。
“我来此地好几天了,到处暗里打听着,好不容易才听说夏老大这里有好货,我才诚心前来和你交易,怎么样?报个价吧,夏老大”,我斜眼看着他。
“你想吃多少?”夏老大有点心动了。
“有多少吃多少,一手交货一手给钱,绝不含糊”,我对他说。
“金兄弟倒是大气,只是我们可没那么多的货,你也知道,这行是有多么的危险,每次,我们都是少少地进一点,这样就算被抓住,量刑也会比较轻,而且损失也不会很大”。
他继续解释着说:“还有,我们有行规,因为进货我也是如此来的,那么我出货肯定也是按照如此,不能开箱,不论大小,按一箱一千算,这不是零售,不会标多少寸多少钱,我们下货都是只点箱子的”。
我想到昨夜他们确实是如此交易的,而且箱子都差不多大,应该猫腻不多,所以没有异议,只是问他:“那么到底有多少呢”?
“最近才接了五十台,要下个月的今天才会再有五十台,每个月如此,这是对方定的要求。”夏建亮对我说。
“八百一台”,我直接说。
“不行,从来没有这个价出过”。
“夏老大,一千也不是金口吧,生意不就是讨价还价吗”?
“九百五,不能再低了”。
“九百,五十台我都要了”。
夏建亮迟疑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兄弟爽快,老哥也不扭捏,成交了”。
两个茶杯一碰,“合作愉快”,我说。
我们起身去隔壁房间验货,结果点来点去只有四十九台,门锁没问题,昨夜至今,这里一直有三个人看守,于是都认为昨夜没装好,是不是掉在路上了。
一个马仔被抽了好几下,被我劝阻了,那马仔有些感激我,我说:“要不给些其它货?凑齐四万五的货”。
这几天我知道,这个渔村里,走私的可不止他一家,于是让派人出去洽谈去了。
我们继续喝茶,没等多久,送过来一箱不满,拿掉了五台,共四十五台随身听录音机,我一看好东西啊,这玩意以前地球上时自己也玩过,我记得是一百多买的呢。
验货完成后,全部搬上了皮卡,一会跟开车我走,帮我送去火车站办理托运,我在我车里点出四万五,递给了夏建亮。
开始对方肯定是小心防备的,现在交易完成了,他们也就接受了我这外来人了,并答应以后会给我留着货。
那个感激我的马仔自告奋勇地跟我走,于是我们和夏老大握手告别,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把货悄悄发给分销商,也就是那些卖电器的小店,因为走私都是小心翼翼地,所以从没像我一样如此爽快的一次性钱货两清。
火车站办理完托运手续,我给了小超一包烟,就是那马仔,他叫叶子超,他满心欢喜地回去了。
我先把车退了,接着把房间的几个箱子也拿去托运完,就买票退房回家。
三天后,我在火车站把自己的货运到了舅舅家院子里,因为暂时没地方放,舅舅家有院子,在屋檐下码好,用油布盖上搞定。
看了看舅舅给我租的门面,以前是一家理发店,由于出了感情纠纷,闹起来不开了,我请了几个师傅稍微装修一下,只要几个柜子,展台,门口来一排玻璃柜即可,反正是越快越好。
五天后,装修好了,营业执照也拿到了,我把货全部搬进店面,把随身听小录音机放入玻璃柜,电视机放在柜子上,每天把展台直接放在门口,放上随身听和一台彩电,彩电我已全部检查过,没有猫腻,都是十七寸的标准货,接上电源打开,好不好让顾客自己来看,真是简单又直接。
竖了一块大牌子在门口,鲜明的颜色,大大的字体:进口十七寸大彩电,单价三千五一台。进口随身听录音机,单价六十元一台。
好几家百货大楼和电器店我都去看过,十七寸的彩电要四千二左右,小录音机要八十到一百不等。
而我只求快,所以比他们低也无所谓,只要有钱赚。
开始没人问津,都是看见牌子都好奇,然后凑上来看看电视机,就依依不舍地走了,没办法,趁老妈来送饭,我跟她耳语几句,她记住了才去安排。
下午下班时间,正是路上人流高峰期,学生也都回家期间,在围了不少人看热闹时,我舅舅假装不认识我,挤进人群又看又问的,然后掏出我妈给他的钱买了一台搬走了。
人家看我开了保修单,觉得值得相信,不一会我妹妹也拿着钱,来买走一台随身听,开开心心地走了,于是,终于开始有人跟风购买,有了一个就有两个,有三个。
一个星期后,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门面,真是有些许感慨,觉得不能这样操作下去,否则没东西卖太亏了,而我为了进货,跑来跑去简直那就是浪费。
这次五十台彩电卖了十七万,那台就送舅舅了,四十四台随身听,那台自然是给妹妹了,卖了两千六百四十,共得十七万多,零头算我的出差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