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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汽车专营店,刚拐上大路,路口就差点撞了人,幸亏踩的及时,我都下车了,玫儿还紧紧捂着眼睛。
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孩子,摔倒在车前,不远处两个人正在赶过来,一个中年汉子,一个年轻人染着黄毛。
汉子骂骂咧咧地指着孩子:“小屁孩,我忍你很久了,特么的你不会换个地方偷啊,每天来我店里,薅羊毛哪?”中年汉子怒骂着。
黄毛小子看了看我,看了看车,吃不准,不敢动手,这追过来的意思,明显是想揍这孩子的。
我一听,明白了一半,于是问:“大叔你好,他偷了什么?要紧吗”?
大叔也看看我,看看车,然后软了下来,吐槽着说:“小兄弟,我就是个卖馒头的小本生意,他三天两头的来,那简直不是偷,是抢啊,你说我火不火么,这特么的趁人不注意,他冲过来拿了就跑,今天不是遇到小兄弟你,我非得打断他的腿”。
我抽出二十元钱,递给大叔:“来,拿着这钱,叔,就当我请他吃的吧,他要不是饿得急,也不会做这种事,这还是个孩子,算了吧,算了吧”。
大叔没敢接,黄毛却不客气地拿过去就走,于是大叔朝我拱拱手,赶紧转头追他去了。
玫儿已经下车来,她扶起孩子,用手帕轻轻擦拭,他摔倒蹭到泥巴的脸,问他:“叫啥名字?几岁啦”?
娃娃一言不发,一只手捂着口袋,警惕地看着我俩,玫儿伸出手去摸摸那口袋,说是个馒头,还热乎着呢。
“拿了怎么不吃呢,赶紧,趁热吃吧,吃完了,姐姐再给你买”,玫儿温柔地抚摸着娃娃的后脑勺。
玫儿最见不得这些苦命人,因为她告诉过我,当年她逃出来,一路也吃了很多的苦,每每说起来,至今还会红了眼眶。
娃娃喏喏地说:“这个要给奶奶吃的,我不能吃”。
“啊,你还有奶奶”?玫儿看着娃娃的衣服鞋子,简直不敢想象,他家里的情况会糟糕到怎样。
“哥,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家里,能帮就帮一下吧,好不好”?玫儿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行,一起上车吧,让他指着点路,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我拉开车门,让他俩进去。
嗨,这娃娃还挺讲究,死活不肯上去,说衣服脏,玫儿不管,直接把他推了上来,还把车里我们买的面包和水给他,让他吃,他还是不吃,但却接过去了,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还没过桥,他说:“到了,到了,到了”,玫儿说:“这里哪有房子”?我却一下想到了啥,赶紧靠边停车。
和我想的一样,娃娃直接走下去,边走边向桥洞里喊:“奶奶,我回来了,今天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我给你留着呢”。
怕玫儿摔倒,我一路扶着她,走进桥洞里,玫儿直接落着泪:“哥,这都啥社会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住在这?这也太可怜了,呜呜”。
一个枯瘦的老人家,靠着一堆破棉絮,四周全是乱稻草,两个豁口碗,一个黑不溜秋的包裹,上面搁着根拐棍,其它的那是一无所有。
老人家瞪着混浊的眼睛,看到递过去的馒头,问:“小弟,你吃了没”?
小家伙举起口袋,拿着玫儿给的面包:“奶奶你吃,还有呢”。
老人家才咬了下去,没几口,就拍着胸口喊:“哎呦,有些噎着了,小弟给我舀碗水喝”。
小家伙立马拿起地上的碗,准备去河里舀水,估计是一直这样做的,熟练得很。
玫儿赶紧拉住他,把他口袋里的水瓶拿出来:“喝这个水,不要再喝河水了,那个不卫生,喝了会肚子疼”。
老人家这才问:“你们是”?
玫儿说:“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看到孩子跟过来的,给,喝水,小心,慢慢来”,边说边给老人喂水。
“老人家,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没有找政府吗”?我蹲下身子问。
老人迟疑了会,才回答:“我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路走过来的,这小弟是一个月前,我俩才认识的,他啥也不说,我想那就搭伙着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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