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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它们来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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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0月31日,我和九斤下班没骑车,坐着公交往家走,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子海腥味,不是海鲜的那种腥,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带着海沙的土腥味,熏的人直犯恶心。

我皱着眉,发现车尾部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手里捧着一盒辣子炒得的螃蟹,和旁边的一个男子边吃还边吧唧嘴。

自从上次和九斤看过传染的事情以后,我们到现在连条鱼都没吃过。

我轻拍了一下九斤,找了个前排靠门的座椅坐下。一天下来,我和九斤都累了,靠着靠椅迷糊着了。

车子走走停停,正是下班的点,路上的车很多,上车的人也越来越多。

司机按响报站声:中领南站到了,请准备下车的乘客扶稳刷卡后门下车。

突然,车厢尾部传来一声尖叫,我瞪愣一下被吓醒了。转头望去,那个吃螃蟹的中年妇女,趴在地上咬着前座老头的耳朵不放。这时女子旁边的男人也张开大口咬向了这名老人。

顿时车厢就乱了起来,人们一下就开始往车头跑,司机一个急刹就把车停了下来,这时九斤也醒了。

司机停车以后,挤着人群就往车尾部走,边走边喊:“干什么呢,后面那女的把嘴松开,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咬上人了。快松口,在不松口我报警了。”

九斤那双黑豆眼睁的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后面那对咬人的夫妻。车厢前面聚满了人,司机把前车门打开,招呼人们先下车,九斤拉着我就要下车,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再看下,等等。”

拥挤的人群散开了一条极窄的缝隙,司机边打手机报警,边艰难的硬挤到车尾,伸手就要拉那个中年妇女,而旁边那个男的,见有人过来,松开咬着老头的嘴,双手向钳子一样抓住司机胳膊,咬向他的脖子,一口下去连皮带筋的就拽了下来,血向泉水一样喷涌而出,男子的嘴紧忙堵住那个血洞,白色的眼仁像又有了光,满脸享受。

此刻车厢内充斥着血腥味,玻璃上,天花板,台阶上,都是血迹,男人吸了一会,见不在出血,便掰开司机的脖子嘴发疯似继续咀嚼吞咽,一口,两口,三口。它脸上没有血色,但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眼球如同白内障患者一般,在也看不清瞳孔,血色面容显得那么诡异。

车厢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人群像向门挪动的更快了,人们不在扭头观望,而是疯了一样向前门挤去,后面眼看挤不到前门,便开始砸窗户玻璃。

警笛声愈来愈近,我和九斤就近砸开一扇窗户跳车离开了这里,向家的方向跑去。

中岭南站,离我家不远,也就三公里左右。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了几声很大的炮竹声,像打雷似的,后来才知道那是枪的声音。我没有回头,继续和九斤一前一后的疯狂向家跑去。

慢慢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跑动,从那个公交车停靠的点开始,扩散开来,人群向各个方向流窜,人们疯了似的边跑边喊,咬人了,有咬人的,快跑,这危险,快跑,所有的商铺同一时间关门的关门,拉卷帘门的拉卷帘门。街上的人们疯了一样,分不清谁是咬人者,谁是被咬者,车子杂乱的停靠,后面的车追尾不断。碰撞声,爆炸声越来越多。

天空中,太阳周围依然飘起淡紫色的迷雾,像一层纱衣一样,越来越浓的盘旋在空中,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盖住这人间惨剧。

已经下午七点了,初冬的太阳还明亮的挂在西方不肯下山。

我和九斤一口气爬上楼,关好门。鞋也没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紧跟着外面的慌乱声已经传到了小区。楼道,楼上的房门,楼下的楼梯都开始开始咚咚的响动,脚步声,砸窗声,隔着楼板就能听到女人小孩的惨叫哭声,男人的踹门声。

九斤小心翼翼的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小区,一位年轻女子推着婴儿车与一位刚买菜回来的大妈也随着人流飞奔着。她们被迎面而来的两个男人撞倒。两双白色的瞳仁,两个怪物。像疯了一样抓起那位大妈的头发提起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脸上,大妈哼都没哼一声就晕死了过去,一动不动的任由这两个怪物在这里吸食血肉。剩下那名女子,抱起婴儿车里的孩子向前跑去。她很幸运,那两个怪物,头都没有抬一下。

此时的九斤转头就跑去厕所呕吐了起来。我点上一根烟,脑子一片空白。世界乱了,街上嘈杂的声音依然在继续,真如林胖子所说,这病传过来了。九斤晃悠着走回客厅,拉上窗帘,坐在沙发上也点上了一根烟,问我:“小舟,真来了,太他妈吓人了,咱们咋办啊。”

我弹了下烟灰对他说:“别慌,先等等看。外面现在太乱了。”我同时打开手机,还有电视,屏幕中依然播着各种娱乐节目,仿佛外面一切还是正常的,只是我们误入了另一个世界。我和九斤是幸运的,在最后时刻跑回了家。又过了一会电视信号中断,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是雪花或者蓝屏,总台同样如此,看来城市系统终究是瘫痪了。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太阳终于落山了,外面的噪杂的声音依然再继续,手机业主群里一直在说外面全是咬人的疯子,大家该怎么办,你一嘴,我一嘴说了半天,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到最后都在吐槽为什么没有人来制止,警察呢?消防呢?救护车也没有来一辆。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屋里没有开灯,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显示是李姐的来电,我接了起来,李姐那边十分嘈杂,好像是收拾东西的声音,“小舟,现在外面很乱,父亲告诉我说因为某种东西引起的污染,人们食用这些有问题的产品之后,让大家变得都不正常了,就像电影里面的丧尸,我现在要和爸妈去龙城了,你自己要小心,小舟子,一定要活下去,姐姐在龙城等你,我在家里留了一辆车,上面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地址你知道,进门密码是姐生日,如果可以你一定要来取。上面有能帮你活下去的东西,还有,别相信任何人…”

李姐还要在说什么,电话那边便传来一句:朵朵,快走了,车队已经就位了。知道了爸。李姐最后说:小舟子,姐愿你平安,等你。我听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便传来嘟嘟的忙音。

李姐走了,能在最后时刻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已经很知足了,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父母走后,以前的亲戚朋友没有人在联系我,只有李姐时不时的发个短信,过节打个电话,她成了我心中一个念想,让我觉的这世界还有温度。我对九斤说:“咱们先这样过几天,我朋友那里给咱们留了东西,走一步算一步吧,世界变了,咱们只有靠自己了,好在咱们不缺吃的。”九斤也憨笑了一声,“行啊,反正饿不死。”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太阳每天照常升起落下,天空依然泛着紫光,笼罩着小区,放眼望去向发潮的胶片一样。外面静的像一片墓地,道路两旁因为无人打扫全是枯黄的梧桐叶,正好掩盖了许多黑烂腐臭的骨肉,从苍蝇聚集度上还可以分辨出大概位置,游荡的丧尸像保安一样绕着小区巡逻,树上连常见的麻雀也消失了,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死城。这段时间小舟和九斤天天都是大米咸菜外带豆腐乳,搞得人排便都很费劲。自来水倒是还有,可我和九斤不敢喝,只能用来冲马桶。

站在阳台抽着烟,望着往日喧闹的小区,没有了孩童玩耍,没有了大爷大妈打牌的声音。想着李姐走时和我说的话,在家里为我留了一辆车,车里有能帮我的东西。什么东西呢?枪?钱?还是食物。或者电影里面什么能让人变超人的基因制剂,小舟咧开嘴笑了,想的有点远了。我现在困在这都出不去,就算有大炮,我也拿不到啊。

我起身回到客厅躺在对角的沙发上眯上了眼睛。不知道睡了多久,砰砰的撞门声惊醒了我,九斤也一脸懵逼的坐了起来。

这么猛烈的撞击声肯定不是人了,妈的,是丧尸,九斤慌乱的叫骂着。强塑料加软铁制成的防盗门,除了密封较好,根本扛不住长时间的撞击。我抄起以前安护栏剩下的一根三角铁,拿起剩下的另外一根铁棍,扔给了九斤。我对九斤说:“兄弟,打上门来了,干。”我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楼道内挤满了丧尸,个个都蓬头垢面,对门也围了一群丧尸同样在猛烈的撞门。

我望了眼窗外,每个单元口都有成群的丧尸向里涌。为什么,这些东西为什么会知道楼里有人。这房子看来是没办法在住了,趁着门还没碎,我和九斤把两个帆布背包装满压缩饼干,又装了两个五升的水壶各自背上,穿戴好,背好包。此时门的一角已经碎开了,一只露着白骨的黑手伸了进来。我已经能丧尸口中腐臭的气息。同样丧尸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更加癫狂了起来,大门碎了。

快,上阳台走,我顺手就把客厅的门锁上。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成群的丧尸像行军蚁一样疯狂的涌入,听到锁门声更疯狂了,这群丧尸用头部,肩膀不停的撞击卧室的门,敲击声响彻全楼,外面已经挤满了丧尸。

“九斤快去阳台扒开栏杆,咱们跳下去。”我死命的堵着门喊出一句。我家对面是一排小平层,都是以前自建的各家的储藏间,正好和家里窗户相隔不高。九斤用力的让铁棍撬住两根栏杆,长期经过风吹雨打的栏杆生了很多铁锈,猛的一别就撬开一个大口子。

九斤回头喊道:“成了,快走!”。

隔层是瓦楞纸的木门终究没扛住无休止的撞击,一只惨白的人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衣服。九斤见状,抄起铁棍上去就打折了它的骨头,变形的手依然没有松开。我费力的脱下套头衫,终于甩开了那只手。眼见门扛不住了,我对九斤喊了句:“搬小桌子,顶住他们,让他们进来,咱们都得完蛋。”

我俩顶着小桌子向阳台退走,此时门已经完全碎掉,主卧堆满了矿泉水,通向阳台的过道很窄,只能过两个人,并排的丧尸推着我俩,最前面的几只已经沦为了后面丧尸的垫脚石,丧尸开始叠罗汉,我俩边挡边退,阵阵的巨力像我俩压来,要不是房间过道狭窄,恐怕我俩很快就会被丧尸吞没。终于退到了阳台,阳台门仅80公分,小桌子刚好卡住门。我让九斤把给养先扔下去,随后跟着跳了下去。我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家,也纵身一跃,来到了平房楼顶,楼顶距离地面3米高。地面的尸群同时也发现了我俩,都在向墙根底下聚集。楼上的一些人露出头看到我俩在平房上,又看了眼聚集的丧尸,齐齐的把窗户关的更严了。

我俩使出吃奶的劲在楼顶飞奔,在四平楼交汇处是靠近小区大门的一个廊桥,那是以前给一些领导单独建造的小楼,每栋有单独的单元门,每楼三个单元,只有三层,我们听到后面脚步密集,不敢回头,硬着头皮向前跑。跑着跑着,发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小楼上方二层窗户前有个人在像我们招手,喊道:“快过来”。

我们当时来不及多想,就跑了过去,叠罗汉挤上楼顶的丧尸,还是紧追不舍。

还差几步就到二层窗口了,突然两只丧尸从三层的窗户跳了下来。

草,我红了眼,我抡圆胳膊抬手就用三角铁照着还未落地的丧尸下巴向上扫去,只一下,这只丧尸的下巴就掉了,九斤一个滚地翻,从侧面猛击丧尸的后脑,绿水混杂着白色豆腐脑样的脑花就流了出来,这只丧尸顺势掉下了楼,我俩没有犹豫,直接跳进了窗户。回手锁窗,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一股脱力感遍布全身,摸了下后背,全湿透了。

铛,一只手掌长的弩箭擦着我耳边嵌入脑后的塑钢窗户中。我整个人激灵一下子。

“举起手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