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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画店？”
云夜眉头微皱。
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老爷子呵呵一笑，端起旁边茶盘上的茶壶，将里面早已泡好了的茶倒入两个杯中，然后将其中一杯移到云夜身前。
云夜微微低头致谢，然后用手指轻轻环绕着杯子，并没有立刻端起。
“你呀，每天除了打工就是回家，要么就是来我这里，怕是连老城区的四分之一，都没有走完哦。”
听了老爷爷这话，云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十七年来，小的时候一直和云柔相依为命，两个人谁也离不开谁。而长大后，云夜出于对这个陌生世界的谨慎，以及想要保护云柔的心情，基本上都是宅在馨愿街这一亩三分地。
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之前都是从云柔口中得知，现在则是在旧藏馆看书得知，根本就没有去亲眼看过。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是浅了一些。
但云夜也没有太过惭愧，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这个世界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如果云柔后面要寻找伴侣的话，那他到时就再搬出去，搬到哪就再说。
如果不找了，那云夜可能就一辈子都陪着云柔，哪都不去了。
“老城区，虽然不是这片大陆上传承最久远的土地”
老爷爷将茶杯端起到嘴边，一边摇头一边轻轻地吹着，然后小心地抿了一口，便把茶杯放下。
“却是那一场战争以来，天堂境地内受光侵蚀最少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很多东西，都被保留了下来，比如历史，比如守护者。”
“但就像历史被隐藏了一样，守护者也同样隐藏了起来。”
守护者？
云夜对这三个字，感到有些疑惑。
这里是天堂境内，应该监管这片地区的，不应该是天堂的监察使吗？
看出云夜的疑惑，老爷爷继续说道。
“你可知，为何老城区原有的东西，能够被最大程度地保留下来？”
听到这话，云夜愣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云夜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
战争所到之地，狼藉遍布，甚至一切都被毁灭。
唯一能够保全自身的方法，便是投诚。
和投降不一样，投降是被打到无法反抗了，自身已经伤痕累累了，然后向对方求饶。
而投诚，便是在清晰判断敌我差距后，做出的投靠的选择，最大限度减小自身损失。
结果看似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
因为投降后已经一无所有了，往后这块土地上该有什么，都是别人说了算。
老城区现在还受天堂的管控是一定的，单它极大程度保留了自身特色和力量，也让天堂在渗入时的手段不至于那么粗暴和直接。
只是，这究竟是好是坏，很难评说。
所以，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领导者，在这之后便自尽而亡，将老城区的一切交给后世人。
云夜从旧藏馆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聊着聊着，一下子就忘记了时间。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消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如果真按老爷爷所说
云夜叹了口气。
“这老城区，就是一个大棋盘啊。”
因为没有完全被天堂侵蚀，并不是处于天堂的绝对统治下，所以这里并没有保持一个统一的法则。
因此，不只是天堂，各大势力的触手也能伸进这里，盘踞生根，明面上相安无事，但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这里，是他们博弈的地方。
仿佛有一只只大手，遮蔽住老城区上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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