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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灯火斑斓,街上的霓虹灯肆意摇摆。街头巷尾的勾栏瓦舍也响起动人的歌声。
永乐街上人流涌动,却不会出现拥挤,来来往往的人都自觉的分走两侧。
女娘今晚着一身霓虹色的衣裙,与这街道上的景象融为一体。
腰间的一点白格外显眼,旁边还搭配了一两个银色的镂空球状铃铛,铃铛随着女娘的走动,叮铃的泠泠作响,犹如那天籁之音。
“陆淮之,你看,那个灯笼真好看。”女娘指着灯笼铺子上挂着的旋转灯笼,惊奇不已的道。
陆淮之快步上前,仰头看着那挂在楼顶上的灯笼,惊奇的发现,随着这灯笼的转动,里面画的景象和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只见画里的女子提着一盏灯笼,走在一条华丽的街道上。
第一画,她碰见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的将军。
第二画,她又遇见了一位容颜俊俏,手执羽扇的白面书生。
第三画,她坐在一院落里制作灯笼,身旁靠坐着一个乖巧的女娘。
第四画,女子容颜褪去,身边除了一盏灯笼,再无其他。
仅仅四幅画,却是画尽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陆淮之看着这几幅画,心下马上就勾勒出了一个凄美的故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证实。
故上前问道:“大叔,上面的灯笼是什么灯笼?它为什么会转?里面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又是谁的故事?”
灯笼铺子的掌柜听着这一大串问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先了,呆愣在原地。
女娘扯了陆淮之一把,“你不要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啦,掌柜叔叔都被你问傻了。”
掌柜瞬间被女娘唤回了思绪。
陆淮之也意识到自己过于莽撞了,他这几个问题,除了第一个无关大雅,后面几个都涉及别人的技艺和隐私。
为此,他躬身行礼致歉。
掌柜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温和的笑道:“告诉你们也无妨,这灯笼名为走马灯,是我家主子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其中奥妙只有主子一家知晓,小公子这问题我也是无法回答的。”
陆淮之点头表示理解。
小团子却是悄悄和女娘说:“走马灯转动起来的原理小团子知道,宿主需不需要小团子为你讲解一下?”
女娘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觉得这是人家祖传的手艺,她若是靠着系统的能力,窃取了人家的技艺,那是很可耻的。
小团子嘟囔道:“这在后世都是公开的了。”
女娘回怼道:“但如今没有!”
小团子完败!
“至于这灯笼上面的四幅画描绘的故事,我倒是可以与你们说一说。”掌柜看向楼顶上挂着的灯笼,思绪飘远,声音也变得忧伤起来。
“这也是我从我爹那里听来的,据他说,画上的女子是我家老太夫人的曾祖母——白玥。在白玥十五岁那年,她遇见了画上的少年将军,两人互生情愫,两家也有意结为亲家,因此两家很快就谈及了两人的婚事。”
“三书六礼都已经走完了,可就是在婚礼的前三天,少年将军受命出征,婚期不得已被迫延迟。”
“那少年将军是不是没能平安回来。”女娘在掌柜停顿的时候出声询问,据她看了那么多话本子的经验和第二幅画来看,那少年将军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掌柜没有回答女娘的问题,接着道:“少年将军出征三月后便传来边关告急的坏消息,白玥忧心未婚夫婿,欲奔赴边关,但被拦了下来。不料三日后,更坏的消息随之而来,我军竟是全军覆没,边关彻底被破。”
白氏灯笼铺子前渐渐驻足了许多人,都是被掌柜的故事吸引来的。
大家很有默契的屏住呼吸,静待掌柜接下来的故事。
“白玥不相信少年将军已经死了,死活不愿取消婚约。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却始终没能等回那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的家人不愿再耽搁白玥,单方面取消了婚约。白玥至此变得病弱不堪,一度不能下床行走。”
“她不会死了吧。”人群中一个小公子突然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你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女娘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个与她隔了两个的人距离的小公子。
“阿彦,你要注意看后面的画。”小公子身旁的小姐姐提醒他。
小公子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羞耻得无地自容了,耳根子都红透了。
不过并没有人笑话他,因为在场的大多数人下意识反应都是女子病死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人忽略了,掌柜接着讲下面的故事。
“少年将军死后的第三年,白玥终于认清了少年将军已死的这个事实,但她面上再无往日的笑颜,只是每日每日的制作着灯笼,据说走马灯也是因此得来,第一幅画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众人听完不由得感叹,有情人终难眷属,伤感了片刻,便催促着掌柜接着讲第二幅画,白玥和那白面书生的故事。
掌柜也不墨迹,“白玥与书生的相识,其实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书生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但他时运不济,赶考途中被小偷偷了盘缠,身无分文的他一路上靠给人写信,赚取一顿吃饭钱,但却没有多余的银钱住宿,故此日日都是露宿街头。”
“长期以往身子就吃不消了,好不容易拖着病体走到了京城,却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去了。”
“这时候肯定是白玥救了他。”女娘很是激动的发表自己的见解。
“小娘子说的没错。”
女娘甚是骄傲,“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
“你有很多这样的话本子吗?”陆淮之也很喜欢听故事,但是他爹不许他看,他的书架里就没有一本这样的话本子。
女娘朝他不住的点头,伸出两根手指道:“我有两个大书架那么多话本子,都是我阿爹给我买的。”
陆淮之都是当爹的,为什么就相差那么大呢?
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能比的,他靠近女娘,与她附耳道:“你能借你的话本子给我看吗?”
女娘大手一挥,很是豪气道:“随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