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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者的话，队长的第一反应：这人是有点废啊……
十六岁开始工作，十年了没混出一点名堂，别说积蓄了，甚至连份相对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如果说他有学历还好，关键是他又没在上学，这么多年他都在干嘛？
队长试图去想象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人该会是什么样子，却因为有陆无宁的第一印象在前，怎么也想象不出清晰的画面。
……不过迷迷糊糊地，他总觉得那个画面与陆无宁并不相符。
“……自卑……邋遢。”到最后，队长也只说出了两个形容词。
老者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没错，自卑，这是孤儿的通病，因为原生家庭父母角色的缺位，他们从根上就是空的，很难拥有真正源自内心的自信，由此会衍生出自闭、嚣张等外在性格。这样的人往往会很难与人正常对视，不是闪躲就是瞪眼。”
“而一个人如果将近十年都没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则说明他大概率是在混日子，这样的人基本不会太注重外表，邋遢这个形容也不算错。”
说到这，队长已经无话可说，确实，陆无宁给他的感觉压根就不是一个二十七岁啥都没有的人，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算不上自信，但最起码让人感觉不到自闭，更谈不上嚣张。
因为刚经历过战斗的缘故，陆无宁现在的外表自然算不上有多干净，但至少他身上没有那种长时间不洗澡的骚味，指甲一看也是经常修剪的，与“邋遢”两字根本挨不着边。
“但……这也不能证明陆无宁与尸魄有关啊？”队长试图为陆无宁做最后的辩解。
谁知老者一耸肩，一摊手：“我也没说他与尸魄有关啊？”
这个动作，叫他一个老人做出来，颇有些老顽童的感觉。
队长：“……！”
好像是这个样子哦？
“我只是单纯地对他感兴趣，”老者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在管制区里参观时，别人的表情都是期待，唯独他的表情是纠结，当时我还没有说出加入铁墓的福利，说明他从最开始就对入住管制区就有抵触心理，这对于他现在的情况而言是不合常理的。”
“当然，也有可能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不想继续窝囊下去……这种东西没人说得清。”
“总之，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他有了如此改变，也很好奇他以后会有怎样的表现……你们可以把这当成一个老人无聊时的心血来潮，不必太过在意。”
身后的美女助理闻言悄悄吐舌，您老的心血来潮谁敢不重视？
见队长陷入思考，老者话锋一转：“我叫你和他抽烟，看出点什么没？”
“啊？”听到这话，队长一呆，“没……没有……”
“嗯……没有就算了，”老者笑眯眯地说道，“也不急于一时，豆腐不能一口吞，红酒不能一口闷，游戏就得慢慢玩才有意思。”
硬汉队长看着面前这位矮了自己三十多公分的小老头，后背忽然一阵发凉。
“小姚。”
助理连忙走到老者侧面：“严老。”
“调查一下这个陆无宁的社会关系吧，我想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体育场里的监控录像，也拷贝一份给我。”
“好，”助理点头应道，“那陆无宁……”
“按程序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擅自把人家当罪人了。”严老摆了摆手。
……
“你们人类，都这么喜欢探究别人的秘密吗？不会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吗？”
另一边，喵大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在陆无宁脑海中响起。
陆无宁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暴露了。
说实话，有些挫败。
他将含在口中的烟吐出，看着它在空中缓缓散去，感叹道：“毕竟世界上从不缺少聪明人啊……”
“人类都这么闲的吗？就因为表现得不够自卑，就要去查老底！？”
“毕竟我加入的是暴力机关，总要去查一下的，这跟我有没有暴露没关系。”
喵大人见陆无宁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不怕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又不是‘莫须有’的时代，我怕啥？最多麻烦事多一点，”陆无宁把烟丢地上踩灭，“这样也好，一直演戏也挺累的。”
喵大人：“……”
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呆。
“对了，商场里有没有加强演技的书？”
“谁闲的没事整那种玩意？”
……
“走吧，咱们回局里办手续。”队长一脸复杂地从老者那走回来。
“嗯。”陆无宁很自觉地钻进车厢。
又是一路颠簸。
铁墓的总局意外地普通，与公安局相比，唯一不同的点恐怕就是配色和标志了。
这个世界的公安和原世界一样，标志性配色都是蓝白两色，给人一种安静、平和、沉稳的感觉。
而铁墓的配色则完全相反，以深红为主，纯黑为辅，给人一种血腥、暴力、充满戾气的感觉，甚至连标志都是棺材加刀剑构成的。
如此充满负能量的形象，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政府机关。
在铁墓的总局办了手续，做了各种检查，最后等一切都忙完，已经是深夜了。
陆无宁被安排进了总局里的一间单人宿舍里，脖子上依旧戴着那个可恶的项圈。
这个项圈需要等他做完“强化手术”后才能摘掉，不过陆无宁估计，那个手术应该就是个移植芯片的手术，跟管制区那边的手术差不多，到时候移植完芯片后再把抑制功能一关，诶！你被强化了！
很明显，政府并不打算将“智种”的真实情况告知平民，如果陆无宁没有喵老师，他可能也会被骗过去。
让陆无宁有些不安的是，政府的这种做法明显是在饮鸩止渴，一旦让管制区里的智种知道自己没有变异风险，并且还拥有和尸魄一样的身体素质的话，他们势必将迎来一场暴乱。
陆无宁躺在硬板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摸着脖子上的项圈，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件事。
政府里的能人很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如果以这个为前提，那政府的这种做法，很像是在拖延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