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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着即使不认识盲文，但至少能数个字数，到时候一页多少字记下来，再乘以页数，就能估算出这本书的字数。
结果翻开一看，书里密密麻麻地全是小点点，有凸的有凹的，根本没法数字数。
陆无宁讪讪地将书放了回去。
“您很好奇吗？”白鹿的话里含着笑意，显然已经听出陆无宁的举动，也听出了他此时的尴尬。
“嗯……有点……”陆无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然后，就见白鹿往左挪了挪，右手轻拍着床，模样似乎是要他坐在那。
“……”
“过来坐，我教您。”
陆无宁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又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上。
白鹿侧过身，将书拉到两人中间，摸着上面的盲文，说道：“盲人的书为了节约成本，都是两面印刷的，但是又因为盲文的特殊性，书页正反两面的盲文都会印到对面，所以对第一次见盲文的人来说，会很迷惑。”
“实际上，阅读的时候，只要去读那些凸起的点就行了……”
接下来，白鹿给陆无宁讲解了阅读盲文的基本规则。
汉字盲文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由两个“方”组成的，每个方有六个点位，通过这些点位的凸起来表达不同的字符，一边为声母，一边为韵母。
“基本上只要把声母韵母表背下，就能初步阅读了，”白鹿说道，“盲文的数字也很好记，它们只会用‘方’里的1、2、4、5这四个点位，很容易识别。”
陆无宁用手机从网上找到了盲文的对照表，并用了五分钟将其背了下来。
感觉到了陆无宁的跃跃欲试，白鹿问道：“你要不要来试试？”
“来！”
陆无宁信心满满地按照白鹿教的方法，闭着眼，试着去摸读。
盲人书籍的纸质很硬，摸起来沙沙地很舒服，凸点的手感也很清晰。
“……战……七……呃……这啥？”
刚读到第二个字，陆无宁就卡住了。
“什么？”
白鹿的手摸了过来，顺着陆无宁的手指找到了他摸读的位置。
凉凉地，软软地……
陆无宁浑身一颤，仿佛触电般下意识将手缩了回来，睁眼看向白鹿。
白鹿面不改色，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
“战争即和平……陆先生，您是不是摸漏了一个方？”
陆无宁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头仔细一看，还真是。
再闭上眼，重新一个方一个方地慢慢摸过去。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无宁一脸嫌弃，这书怎么感觉神神叨叨地？
白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解释道：“这是小说里党派用来洗脑群众的话，您可别当真。”
“哦，我说呢……”
对话暂告一段，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陆无宁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坐回椅子上，他觉得现在起身的话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保持距离”的感觉，不太礼貌。
加上之前他下意识缩手的动作……他怕会让白鹿误会。
但不离开……也不是个事啊，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吧？太冒昧了。
哗——
就在陆无宁纠结的时候，白鹿将书合了起来，然后将第一页翻开。
陆无宁：“……？”
“陆先生，盲文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哦，它的声母韵母与拼音比都是略有不同的，还有声调、标点符号这些……有很多是我一时想不起来的。”
白鹿的脸有些泛红：“所以……不如先实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