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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蝇飞舞，到处都是刺鼻的恶臭气味。
一群环卫带着防护面罩，清理和打捞着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各种动物腐烂尸体。
他们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引得那些攀附在浮尸之上的绿头大苍蝇“嗡”的一下飞起一片。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用挖掘机挖出来的巨大土坑。
白烟阵阵，是铺撒在填埋坑内的那些石灰粉遇水之后产生的反应。
小牛大夫浑身包裹在防护服之内，只露着一双挂满汗珠的眼睛在外面。“注意点！那边的！喂！不要把面罩摘下来了，注意防护啊！”
“诶诶诶！那边的几个，那些鱼都死了，不能吃的，你们赶紧给丢到填埋坑里面去……”
就在他满头是汗的指挥着人员干活时，远处的大坝之上，忽然有人火急火燎的对着这边跑来。
“小牛师傅！小牛师傅……”
眼见有人边跑便喊自己，小牛大夫也是眉头一皱，心底莫名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很快，那人便奔到他的跟前，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小牛师傅，你师父刘大夫……刘大夫他已经累倒下了！他让我过来喊你回去帮忙。”
猛然听见这样的消息，小牛大夫当即拔腿就往临时搭建的医署跑。
在大坝尽头的山坡之上，一顶顶救灾帐篷搭建起来临时医署，人满为患。
眼见小牛大夫一边跑，一边脱防护服，认识他的那些人，纷纷起身和他打起招呼来。
“小牛师傅！”
“小牛师傅！”
“牛师傅……”
虽然心中感动，可此时，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和时间理会这些人。
师父已经倒下，足以说明情况的严重和危机程度。
穿过人群，他很快来到师父所在的敞篷之内。
看着已经躺在地上那块帆布之上熟睡的刘大夫，小牛急忙上前帮他检查了一下，数息之后，确定他真的只是因为太累而睡着，小牛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喊他过来的那人，见他神色放松下来，也是跟着松了一口气。
“小牛师傅，刘大夫已经累得倒下了，可是现在外面还有许多病患需要人去处理，你看这……”
不等他把话说完，小牛便急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我们出去再说，别吵到我师父休息。”
这人点头，起身替他掀开帐篷的门帘。
小牛点了点头，跟着抬脚。
只是刚走出帐篷，他便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门前不过十几平方的地方，就这一会儿的工夫，竟然挤满了不下于两百多人！
就这样的场面，就算是说上一句人摞人，都不算过分。
见他出来，围挤在边上的众人，立马激动的言语起来。
“小牛师傅，刘大夫他……他没有什么事情吧？”
“是啊！刘大夫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小牛师傅，我这里有几个熟鸡蛋，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你师父，让他醒了之后，吃了补充一些营养。”
“我这有个苹果，我一直装在口袋里面舍不得吃的，也麻烦小牛师傅把它交给刘大夫……”
看着眼前这些人的举动，小牛忽然觉得自己眼中好像有泪水在滚动。
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他也见过不少。
但！
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却是人生第一次遇见。
看着眼前那一双双真诚和关切的眸子，一直在他眼中打转的泪珠，终是“啪嗒”一声，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