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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哈莉都在叨咕要靠岸了,要靠岸了。起初我还给予一点希望,可后来就只有绝望。我竟然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可能我比哈莉还不正常。
2023年3月1日,虚弱的我看了看手表,吃下了最后一点食物和水。清水食物早没有了,如今这点食物清水还是我去找牙齿时,遗留在那个房间里的。
对于如今的情况其实2月15号我就预见了,尽管早早开始了计划性的吃饭喝水。可还是在25号就断粮了,哈莉在23号之后就没得到过食物与水。不知道是人种问题还是体质问题,她的状态比我好多了。
我此时躺在船长室里,门开着。哈莉偶尔还会,疯疯癫癫的从门口路过。我不想平白耗费体力,干裂的嘴唇与饥饿的胃让我只想躺着。可能也是由于饥饿,哈莉的保留节目也罢演了。不过就算她能按时演出,我也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
相较于我们俩的状态,小绿则是生机勃勃。船上老鼠多到让它吃不完,我现在都想试试老鼠的味道。但一想到我要与小绿争抢食物,还是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冒出来。
这肚子非常奇怪,饿得久了会稍微好一点。可刚才我吃了最后一点食物,胃里开始抽搐,疼得我只好趴着。我现在只好寄希望于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3月3号,我越发的虚弱。大多数时间我都在睡觉,可现在睡觉也不管用。饥饿的感觉笼罩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已经在考虑吃老鼠了。
“哈哈哈,好吃!哈哈哈,真好吃!”哈莉又从我的门前跑过,兴奋地大叫。
我一听见吃的,两眼都冒光。挣扎着起身,一阵眩晕。稳了稳身体,寻声去找哈莉。她跑的也不太快,可我拿着手电却找了半天。在厨房里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哈莉,她哼着歌曲在切着什么。
我探头慢慢看过去,发现案板之上一只老鼠正被她切碎。边切她还边拿起一些碎块直接放进嘴里,边嚼边不住地点头。茹毛饮血的视觉冲击,加上老鼠这种不太干净的生物。我本该开始呕吐,可饥饿的感觉让我看着哈莉咀嚼,竟然开始产生了唾液。
咽着口水,盯着哈莉。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冲上去抢夺老鼠。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老鼠,但最后的一丝理智在提醒我鼠疫与细菌的问题。我控制住就要癫狂的自己,深呼吸着朝甲板走去。我已经好多天没有来到甲板上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步履蹒跚一步三晃,强撑着来到甲板上。走到船舷往远处眺望,尽管天色还是昏暗,但我看见了远处黑黑的一片好似陆地。没有兴奋,心里只有叹息。
以现在我的体力,别说划船游泳。就算是距离岸边两百米,在刺骨的海水中我可能连五十米都游不了。
不过为了确定是不是海岸,我还是坚持爬上了控制室,那里有望远镜。站在控制室看了半天,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海岸。只不过具体是哪里就不知道了。还有一件悲剧的事情,船并未朝着岸边漂。难以形容此时心里的绝望,我只是站在控制室里呆立不动。
外面还是太冷,我回到了船长室。躺下的时候又一阵眩晕,我怀疑我得了高血压。当然也有可能是低血糖,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哈莉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屋子门前,傻呆呆的盯着这我。她的眼神里全都是恶意,她的手背在身后。我们俩对视了足足十分钟,她不动不说话,我同样不动。
可我的心里却开了锅,她要干什么啊?难道是想吃了我?我得出了最恐怖的一个答案,环视四周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作武器。
哈莉突然暴起,一把餐刀闪着寒光在我眼前划过。我抓起被子就把哈莉整个人盖住了,餐刀也被包在了被子里。哈莉嘴里喊叫着外国话,餐刀捅破了被子在我眼前乱晃。
也不知道是求生的欲望还是什么,我一脚踹在被子上,哈莉整个人倒在了门口。没等她起身,我一脚踩在了她身上。哈莉大叫,餐刀还在乱挥,把我的羽绒裤划破了。我来不及多想,双手扶着门框用力一踩跑出了门。
这时我才想起身上的斜挎包,从包里取出一个手电,既能照路又能当成武器。跑到了控制室关上门,我站在屋子里惊魂未定。此时哈莉又出现在玻璃外,挥舞着餐刀砸着玻璃。
透过玻璃,看着她狰狞的面目。我也一肚子气,凭什么啊!原来受欺负也就算了,末日之后还受欺负。现在就连一个疯子都要欺负我,我就这么废物嘛?
盯着疯狂的哈莉,我也萌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如换个角度我也做做拿刀之人!愤怒带给我一些力量,理智却开始下降。文明教诲与人性坚持,在这一刻开始崩塌。
是啊!如果我不是这么没用,也许贝尔就不能死。如果我也如吴浩天一般,也许现在不会落得让一个疯子觊觎。看着手里的手电,我懊悔不已。如果手电换成了手枪,哈莉也许早就成了亡魂。我也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
愤怒的我在控制室里踱步,哈莉砸着玻璃叫嚣。尽管她说的都是鸟语,但我还是能从口气中感受到不屑与藐视。一个小时之后,哈莉也累了。扔了餐刀消失不见,寂静的船上仿佛就剩我一个人。
不会理会这个疯子干什么,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进行反杀。悄悄开门取回了餐刀,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谁想到哈莉就埋伏在门口,一下就冲了进来。我们俩滚在了一起,她坐在我身上死死卡住我的脖子。膝盖还压住了,我拿刀的手。
空着的左手拼命往哈莉身上招呼,可她仿佛关闭了痛觉开关。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双腿在胡乱踢着。一股冰凉滑腻的感觉从胳膊上传来,是小绿。可现在根本没有发号施令的机会,我的眼皮慢慢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