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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枪械我们俩胆子也大了，端着枪一直守在楼梯口。一是为了防止有人突然进来，二是想听听外面什么情况。杰西卡弄停了发电机，隆隆的噪音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况且黑暗的地下，更能保护我们俩。
外面的枪声零零散散，楼梯口照射下来的光线不算太亮，我们俩躲在阴暗处的角落。彼此挨着枪口对着楼梯，我突然问了一句。
“你的东北话从哪里学的？挺正宗啊！”我声音不大，毕竟挨得很近。
其实对于她的东北话我有很多猜测，一直也没腾出时间来问。
“还行吧，我们家隔壁住着一家六口的东北人。老热情了，没事就请我们家喝酒吃饭。我们也要回请，一来二去我就喜欢上了东北菜。真的，嘎嘎香。后来慢慢开始学习语言，我才知道他们简直太幽默了。就这样，我爱上了东北。
本来这次是要坐船一路旅行，最后到东北。可结果碰上了陨石，船坏在半路，飘来飘去就飘到这了。”杰西卡语气很轻松。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毕竟下面太黑了。但这样也好，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她。如果是一个九州国的女孩，我肯定不会问。但一个漂亮国的人，我却不大在意。
“你能听懂汉语，为什么之前不表露出来。我和郑杰说的你都听到了，还装作听不懂，你这太不地道了。”我说出了一直想问的。
如果是面对面或者是个明亮的地方，我也不会这么问杰西卡。可能是根深蒂固的教育，让我只能在这种黑暗角落发问。
“你这话说得，更是不讲究。咋地，你们俩那么编排我。我还得笑脸相迎啊？再说了，当时都光着屁股。我是女孩子好不，多少还是有点要面子的。”杰西卡说完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
“嘘！”我突然让她噤声。
外面零散的枪声没了，一片寂静。我判断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一方胜利，二是全都死了。我把自己的判断告诉杰西卡，她驳斥我说那是废话。
商量一番，我们俩还是决定出去。窝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一站啊！
杰西卡的动作很专业，我学着她端着枪往外走。我们俩弯着腰，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可发现没有一个活人，除了尸体就是尸体。但所有尸体都被洗劫过，没有枪支弹药和食物清水。
外面的气温还好，我估计能有零下10度左右，不是很冷。杰西卡一马当先的搜索，我在后面左顾右盼的检查。现在我对于尸体好像有了一点麻木，不再是那么恐惧和恶心。那种干呕也很少出现，不知道是我变强了，还是被这世道改变了。那些尸体有伯利亚监狱的人，也有后来的原始派部队和牢房中人。
“大叔，你过来瞅瞅。”杰西卡忽然在一个木刻楞房子的拐角停住，小声的叫我。
“你多大啊，总叫我大叔。”我对于外国女人的年龄猜不太出来。总感觉她们过于成熟。
“肯定比你小，国际惯例别打听岁数啊！赶紧过来看看！”杰西卡伸手就来拽我。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看不出什么国籍。但可定不是九州国人，有点像混血人。身上穿着有点像电视里的反政府武装，脖子上还有一个围巾。
“这绝对不是原始派的人和监狱里的人。”杰西卡从容的扒拉着尸体。
对于杰西卡的胆大和从容，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自从进来她就是牢里的一员，也许是不同国家的不同教育，造成了她的从容和大胆？
“不知道，看不出什么。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也一头雾水，只好问杰西卡。
“先把监狱大致搜索一下吧，看看还有没有敌人。也可以顺便找点吃的和水，我早饿了。”杰西卡说完端起枪，继续朝前搜索。
我的肚子其实也早都叫了，只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老男人，我是真没好意思说。端着枪继续跟上杰西卡，看着她在我前面，心里总是怪怪的。
继续的搜索并没有什么收获，脖子上有围巾的尸体又增加了一些。光从尸体上，我们俩判断不出来两伙势力到底谁赢了。可以判断出的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把枪械和物资全都拿走了。
很庆幸的是，在牢房外看守喝酒的垃圾堆里。我找到了半瓶水，几块碎了的压缩饼干，还有瓶底里一口的威士忌。杰西卡皱着眉连连摇头，在远离垃圾堆的地方看着我。
“你确定不吃？”我拿着饼干直接咬了一口。
“不不，我还是再找找吧。太脏了。”杰西卡示意她绝不会吃。
我并不在乎所谓的干净与否，眼前有一口先吃一口。船上的经历让我后怕不已，所以只要能吃我不在乎。一口喝干了瓶底的威士忌，就着半瓶水把那几小块压缩饼干吃掉。抹了抹嘴，意犹未尽。
“走吧，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去海边，看看能不能找到还能开的船。”杰西卡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理会她的眼神，答应着端起枪。心说你是真不知道饥饿的恐怖，真到了什么都吃不上的时候，人会变成比魔鬼还要吓人的生物。至于她被关在牢里为什么没挨饿，答案显而易见。阿廖沙是不会放过这等尤物，当然也不会饿着她了。
对于这种事情，之前我是很鄙夷的。但有了船上的经历，我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评价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每个人都有在饥饿面前选择的权利。你可以选择去饿死，维护自己的尊严。你也可以付出一切来换取生存的权利。杰西卡有资本换取食物，她利用自己的资本无可厚非。我甚至都在想，如果我是杰西卡可能也不会，放着如此好的条件去挨饿。
想不开的时候，那是个可以上升到任何高度的问题。想开了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自己舒服别人舒服，还不费力气何乐而不为。
我忽然对于自己的想法有些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