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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点记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发没发生过我也搞不清楚，柳晃书，又住院了，起因是因为一块擦车布……
那是一块一面黄色，一面灰色的擦车布，网购的，擦车蛮好用，自从晃书脑出血偏瘫之后，他经常想开开车，出去兜兜风，可是他已经失去了那个灵活的可能不太健康的身体了，出院的时候，晃书想问大夫，想说说后边该怎么办，想了半天，望着大夫，大夫很忙……
旁边床位的护工大姐看着晃书一家收拾着零七碎八不由得帮起忙搭起话来“晃书啊，出了院就是好人了昂，好好锻炼！”粉裤子白衬衣，诶？好像是白裤子，粉衬衣，袖子勉起来到了肘关节，很干练，很勤快，像是一个赤峰的大姐，一个粗粗的麻花辫子，乌黑油亮，是一个健康的大姐，声音洪亮，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一个人，缺察觉到了晃书细腻的小心思“晃书？成天嚷嚷着要出院，这今天出院了咋还……高兴不？”
“还行……”
“出了院之后就是好人了！”
“好……”
晃书渴望的温馨的鼓励和告别，来自于旁边床位的护工一位也不知是东北还是赤峰的大姐……
后来有一位病友给晃书推荐了一款药，晃书就打电话给原来的主治大夫医师。
“蒋主任，病友推荐了我一款药你说我吃这个药能好吗？”
“你吃什么也好不了了！”电话那边听起来很不耐烦，紧接着就是嘟嘟嘟的盲音……
这一次晃书没有选择听信，有一点小打击，但是他不在乎……
那块擦车布被晃书妈妈拿进了厨房……
“哎呀！妈妈！那是一块擦车布！”
“你别管！我洗过了！”
晃书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把控一些身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他喜欢能够掌控的感觉，哪怕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掌控了这些小事儿也能让他获得极大的自信，甚至产生了战胜病魔的信心，现在看来那是一种盲目自信 ，因为家里面没有人想要顺他的意让他掌控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想要在阳台的花盆儿里种一些新鲜的花儿新鲜的草儿，看着那些从黄土黑土里钻出来的嫩绿色的芽，他仿佛感觉到那些长出来的不只是那些花花草草，而是他不曾真正体验到过的坚强的意志，他喜欢那些新鲜的生命，他希望自己的身体也能够像那些新鲜的生命一样茁壮成长，长回到一副健康的样子，这些不起眼的，难看的花花草草让黄石的妈妈很烦，让皇叔的妻子不堪其扰，经过那些花花草草，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阳台的花盆里，黄叔还想种一盆韭菜，听说那韭菜可以割了一茬又一茬儿，永远都割不完，他多希望那一盆韭菜可以茁壮的成长出来，变成家里的饺子馅儿，包子馅儿，馄饨馅儿，自产自销，恬淡平静，他甚至已经看到了阳光下花盆里绿油油的韭菜，恬淡平静，那些生命给了他力量……
话说其实很不爱吃韭菜，他讨厌韭菜的味道，因为有一天晚上，他的父亲陪床睡在了他的旁边，对着他不停的吹气打呼噜，打呼噜吹气，韭菜味儿很浓，他整晚呼吸的空气都是父亲嘴里的韭菜味儿，知道为什么没有闻到鸡蛋味儿，他们晚上明明吃的是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韭菜味儿变成了他的梦魇，他原来没有那么讨厌韭菜，他也喜欢吃烧烤摊儿上的蒜蓉粉丝金针菇和烤韭菜……
那块擦车布，他用来擦过汽车的轮毂，黄的那一面比灰的那一面还灰色，比黑色橡胶轮胎还黑，那黑和灰里，有垃圾堆旁边污臭的泥潭里的臭泥，有刹车盘和刹车布之间彼此消耗磨成灰的粉尘，好像听起来没那么脏，但是他不愿意三这一块擦车布变成洗碗布，尽管他也很久都没有洗碗了，记得他上一次洗碗还是在4个小时以前，他给自己做了一个美味的鸡蛋羹，他那个鸡蛋羹的配方真的很美味……
于是晃书妈妈煮熟了所有的菜，走一份一份的分开来放到5个盘子里，胡萝卜，西葫芦，生的白菜芯，熟的白菜帮，菠菜，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菜，也吃不了那么多饭，他有一点抓狂，儿子柳正伟已经28个小时没见到自己的妈妈了，他有一点想妈妈了，哭闹起来，晃书的妈妈很没耐心，一边吓唬小正伟，一边用动画片和小零食哄骗小正伟，黄书听见了很不耐烦，缺无可奈何，被这煮熟了什么都没有加过的菜品困住了，他想让这些食物更加美味可口，他把除了菠菜所有的菜又倒进了爆香过后的依然被煎熬着的葱姜蒜锅底的油脂里，香气在这里溶解交融，加了盐，酱油，还是很难吃，因为没有肉，他又加了醋，糖，生抽，有一点可口了，又炒了一个菠菜鸡蛋，踌躇满志的端着锅坐到了杂乱无章的饭桌前，饭很难吃，因为他好像看到妈妈给儿子柳正伟喂饭，他千方百计训练好了的能自己吃饭的柳正伟的一个作为生物的主动进食的本能又在经历摧残，那是一种没有原则的溺爱，晃书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给与了这个家庭里孙子辈这样畸形的爱，恐吓威胁诱骗宠溺无度……
晃书终于受不了了……
“都给我坐在桌子上吃饭！不许喂饭！”
小正伟的思念母亲的痛苦还没完全过去，就又被这大声的愤怒吓哭了，他听不出晃书的痛心疾首，他只想找妈妈，她就一边哭一边喊着要妈妈，直到他说出那句话，晃书陷入了癫狂……
“讨厌爸爸！我要妈妈！”
晃书掀翻了桌子上所有可以掀翻在地的东西，除了可以打碎的酒瓶子，盘子还有碗都完好无缺静静地躲过了这一次破碎，那是晃书心里残留的一丝理智，因为前两天的发脾气的时候，摔烂的玻璃碴子扎破了他好用的那只脚，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
晃书的康复之路一波五百折……
晃书妈妈看着满地杂乱不堪的来自晃书的愤怒，也生气了“你使劲砸，我可是不收拾！”
“让凤凤回来收拾！他最喜欢收拾屋子！”
“不管！”
“你不管！那我就烧房子！”说着话，晃书又看到了那块挂在洗碗槽上的擦车洗碗布。
“我看你敢烧！”
“我不敢？你看我敢不敢！你赶紧走！让凤凤回来！”
说着话话，晃书把那块擦车洗碗布拎起来就扔到了燃气灶上，他打开火，没被妈妈过来关住，反反复复……
“走！”
晃书妈妈拗不过，领着小正伟匆匆离去，她没有联系晃书的妻子，而是联系了晃书的父亲柳占山……
晃书正专心致志的烧着那一块洗碗擦车布，眼看烧完了，他又加了一块烂围裙，又加了一个空的塑料酱料瓶，他欣赏着黄黄的火焰在灶台上孤独的燃烧，为了防止火势蔓延，晃书把那些没燃尽的可燃物取到了一块空盘子里，感觉相对安全之后，他看着烟台上的一碗面粉厨神……
“面粉厂为什么也严禁烟火呢？因为如果粉尘在空气中混合的比例得当的话，一个火星就会引发爆炸！”这是望着火苗武动出神的晃书闪现出的记忆里那个爱穿皮裤的化学老师神采奕奕的不停的说，说的就好像她见过似的……
他抓起一撮面粉撒到火焰上，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有一些失望，紧接着一顿劈头盖脸的像熊掌异样厚实的巴掌盖在了晃书脸上，晃书支棱着偏瘫的身体僵直在那里不会动弹，他有一点担心自己脑出血的脑袋在受到如此重击之后的后果，这力度和几道他熟悉急了，和前一段时间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一样，是占山来伸张正义了！但是占山仿佛已经忘了晃书的脑子里边尚未痊愈，冰雹般的巴掌密集的砸在晃书的脸上，一边打，占山一边咆哮着……
“你妈了个巴子的！你妈了个巴子的！你学谁不好你学那个个泡姑父，欺负爷！欺负了爷一辈子！”晃书又成了消解他和姐夫之间矛盾的出气筒，占山对姐夫的怒气全都撒在了晃书身上，让不堪打击躺在地上晃书感到庆幸的是，占山没有用脚踹他，行动不便，不会反抗的晃书完全有可能在占山的暴怒之下被活活踢死……
中间占山还抽空腾出手来灭了个火，他把那一盘子为燃尽的可燃物扣在了歪歪斜斜的几乎燃尽的火苗上，那火苗也生气了，腾的一下窜起老高，喷起来一滴融融的可燃物飞溅在了占山的鼻尖，黑黑占山被烫的呲牙咧嘴的看起来还有一点滑稽，占山一顿拳脚相加在黄书身上，气消了不少，但就是还是觉得委屈，占山觉得很委屈……
“哦你妈了个巴子的！面粉撒在火上就炸死你了！燃气灶爆炸也炸死你了！燃气灶爆炸这整栋楼贝贝你害了！你妈了个巴子的！你看你混成个啥！老子他妈现在打死你都没人拦着！你看你跟这左邻右舍处的！”晃书仍然很庆幸占山没有上脚踹自己……
晃书害怕的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占山不依不饶追进了小屋继续破口大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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