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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祝贺大家顺利毕业！干杯！”圣都魔法学院外的一家餐厅包间内，修举起手中啤酒杯，向科学魔法协会的同学们表达了祝贺。
大家纷纷举起杯子，回应修的祝贺。
“干杯！”
在大家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后，又满上一杯啤酒的卡尔朝着修举杯道：“让我们祝贺修拿下本届毕业生的第一名 ，狠狠打了那帮老家伙的脸。”
大家再次举杯，就连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波宛王国的二王子，维塔斯也朝着修举起了杯子。
维塔斯是整个科学魔法协会的贵族中，爵位最高的人类，作为一个王国的继承候选人，并且是大国之一，波宛王国的继承候选人，维塔斯已是整个科学魔法协会二号人物般的存在，即使他平时非常低调，甚至低调到了沉默寡言的程度。
修发起的科学魔法协会，是建立在自己掌握了前文明科学方法论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科学的魔法要胜过魔法的魔法”的结论，在此之上引申而来的。
圣都魔法学院内部有各种各样的小团体，它们大都以权力，爱好，势力划分，比如评酒协会，又比如某个未来大人物为中心的群体。
科学魔法协会这种学术性团体反而少见，虽然这里是学习魔法的校园。
像维塔斯，他这种大国王位继承候选人，应该会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圈子，直到在某次实践课中，魔法天赋很好的维塔斯全方面被同班的修，这个“边境男爵”碾压。
维塔斯也不是一个傻子，波宛王国的王位是要竞争的，傻子可没资格和人竞争。在遭遇失败后，维塔斯第一时间选择拉拢修，结果修很直接的拒绝了他，不过倒是邀他加入才成立不久的科学魔法协会。
维塔斯答应了，修那句“掌握科学的方法，能更好的学好魔法”，确实吸引到了他。
科学魔法协会，一开始只是一群和修一样喜欢读书的学生组成的小团体，不过随着修一些先进方法论的提出，逐渐变成了一个更加学术性的团体。修对协会成员完全没有约束，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周进行的学术讨论。以“实事求是”，“科学方法”，“一般规律”为中心，无论是魔法方面的技术问题，还是魔力方面的规律总结，“实事求是”方向的问题与现象，在“科学方法”的验证下，将符合要求的列为“一般规律”，靠着这套方法，在科学魔法协会中潜心学问的学生，都取得了一个很不错的成绩。
逐渐的，在掌握了越来越多一般规律的协会成员中间，一种“魔力是自然现象”的想法开始在协会内部产生。当然了，这里是圣都，神权和教权的心脏，这种言论肯定只能心照不宣的旁敲侧击一下，但即使是这种内部的有限讨论，也让一些学生中虔诚的教廷信徒不满，好在大家都“识趣的”回避这件事情，即使被人举报，校方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勒令科学魔法协会解散。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了修一个启示，从生物学上，如今被教廷统治的这群人，和几千年前教廷的那群人，是同一种人。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前文明联邦人类，也是同一种人。也许自己并不需要“教”人们做什么，而是去帮他们引出一点正确的方法，之后的路再怎么有人阻拦，再怎么难走，也会被无数人不偏不倚的走下去。
不过今天是毕业庆功宴，是散伙饭，一些当时不能讲的，今天终究是要说明白的。
“修，你认为魔法是什么？”终究是维塔斯提出了这个问题。
“各位同学。”修说道，整个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我们这个科学魔法协会一直推崇的科学，归根到底，还是一种掌握自然现象本质的方法论。”
看了眼注视而来的目光，修继续平静地说道：“所谓魔法，只要它能通过普通的词汇解释，通过普通的方法认知，通过普通的手段掌握，那么它就是一种普通的自然现象。”
没人插嘴，能来参加这次庆功宴的人，都是能在科学魔法协会自始而终的人，这个结论他们早就或多或少的悟出来了一些，即使今天是第一次被公开的讲出来，也没引起什么太大的震动。
“教廷说，魔法是神明对人类的恩赐，是神明给予人类对抗恶魔的力量。但是魔力并不是在某个时期突然出现的，它自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前就存在。”
“就像火，天雷击中枯树产生的大火，原始的人类学会用它驱赶野兽，加热食物，最早期的萨满们也会说，火是天神的赐福。”
修风趣的话语引起一些人的哄笑，但是更多人在思考，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直接公开的讨论神赐之物——魔法，也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公开讨论的机会了。很多人思考出来一些东西，但是他们在等修的结论。
“魔力就是自然现象，魔法也是能够用普通方法掌握的普通之物。神明也许真的存在，但是存在，就跳不出科学的范畴。”修并不打算也做不到一次性教明白他们，“存在就是科学”这个惊天动地的言论引起了的是思考而不是不讲理的否定，就证明了眼前这些开明贵族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回想起前文明那段被称之为野蛮中世纪的时代，也是从有一群人质疑神明权威开始的，方法也很简单，纯粹的讲道理，讲的就是一些剥开超自然现象，也就是所谓神迹背后的那些一般而普通的规律。发现和掌握一般规律后，那些所谓的神迹和神赐就不再神秘，而笼罩在科学之上的神学面纱，自然而然被摘下。
虽然根据诺娅做搜集的资料表明，这个世界的所谓神明很可能真的“客观”存在，不是什么唯心主义造物，但是达到前文明高中毕业生水平的修，反倒是坚定的得出了“神明只是暂时无法解释，绝不会是什么超自然的存在。”之结论
这与诺娅的ai推测结果一致，而修能比诺娅更快得出这个结论，也得归功于诺娅，在他眼里，诺娅凭借魔力之外的力量所能达到的事情，甚至是诺娅这种依靠金属和机械存在的生命，可不都是超自然的存在吗？
“我掌握了一定的前文明知识，所以我理解了诺娅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些知识，在我眼里，诺娅不就是教廷所描述的神明吗？”修曾经向诺娅坦白道。
散伙饭吃完就该散伙了，科学魔法协会在毕业一批才招下一批的圣都魔法学院也没法传承下去，不过给这一摊死水加的这点儿催化剂能有多少效果完全随缘了，这本就是自己计划中的一个小插曲。至于这些危险言论会不会被教廷盯上，反正自己这些言论也是通过假身份说的，即使忽略掉神权与王权的矛盾，让人给举报了，也只是调查到诺娅装备的一个查无此人的边境男爵罢了。
“修阁下，有空聊一聊吗？还有卡尔，也一起来吧。”吃完饭后，维塔斯向两人提议道。
不用多想，维塔斯是打算拉拢两人，给自己争夺波宛王国的王位增加助力。
“维塔斯殿下，如果是因为刚才酒没喝满意，我认识一个酒馆，里面的黑麦啤酒十分美味。”修很隐晦的拒绝了维塔斯的拉拢。
维塔斯这种聪明人自然是听懂了，“就喝酒，不谈这些。”这是修第二次拒绝维塔斯的邀请，实际上，维塔斯打算给修最高规格的待遇和地位，但是修连让他开口的机会都没给。
三人就去了那家修推荐的酒馆开始了第二轮。
酒过三巡，维塔斯说话算话，也没再提让修来辅佐自己这件事。
直到谈到各自未来的打算时，修主动说道：“维塔斯殿下，或许在不久的未来，我要做的事情会帮助你真正的统治你的王国。”
“什么意思？”这句话维塔斯能理解出很多意思，只是每一个意思都不简单。
“拭目以待吧。”修没有回答维塔斯的问题，而是看向了窗外，酒馆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教廷圣都大教堂那尊雄伟的神明雕像。
那是光明神，教廷信封的所有神明中，地位最尊崇的存在。
维塔斯沿着修的目光朝外看去，当他看到这尊光明神雕像时，心跳不禁慢了半拍。
“真正的统治吗？”维塔斯自言自语道。
在那之后，也许我们还会兵刃相向吧。修没有说这件事，这又要在更久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