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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听了小老头的话,吴立马上说道,“网络是ai存在的基础,怎么会有ai不掌握的网络呢?”
我想了想:“这个倒也未必。任何一个世界,技术都是逐步发展的。网络也不例外,最初的网络,都是由人工维护的。随着网络越来越复杂,维护也越来越困难,就不得不逐步借助ai的力量。
“从业务的规划到自动发放,从故障的根因分析到自动处理,从网络运行监控到自动优化,全部由引入了ai技术的网络自身来完成,这样的网络我们叫自智网络。在我那个世界里,自智网络划分了几个等级,像这样高等级的自智网络尚未实现,还只是我们通信人的一个美好期望。
“ai技术的引入直至最终接管整个网络,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一个过程——从低等级向高等级发展。每一个等级都要经历实验室验证,到现网小规模试点,到规模应用的过程,然后再迈向下一个等级。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有些老的网络设备,就像我们来时那条旧的道路那样,已经不能满足ai智能化管理的需求了,也就该淘汰了——把上面的业务割接到新的网络上,然后掉电,搬出机房。
“但如果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并没有把这样的设备拆走,也没有给ai报备,那么ai就不会知道它的存在了。这些设备组成的网络,就像那几条老的道路一样,虽然没有名分,但仍然是能用的。”
乔叔抚掌笑道:“不错,正是如此。几十年前,我在恩人的介绍下,结识了一个做通信的朋友,他是纵横公司负责运维的高管。那时恰好是网络智能化的一个关键阶段,他们公司的超级ai青鸟即将接管网络,而我们有一致的信念,那就是不相信ai。
“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在恩人的指点下,利用他的技术和我的一点点影响力,把一些淘汰的老旧设备骗过ai保存了下来。每个主要站点只保留一端设备,用于有限的,不受ai监控的通信。”
乔叔说得轻描淡写,我却知道这实现起来有多难,不禁问道:“全球站点那么多,这是个浩大的功能,你是如何隐藏起这部分设备的呢?”
乔叔道:“其实也简单。第一,我们仅选了一些必要的点,并不是全部的点。比如大城市、重要的基地等。第二,此时的设备已经多如牛毛,无人能掌握具体的类型、数量和状态了,这些老旧设备ai也不具备自动感知功能,最终清点上报的结果,还不是下面的人说了算?和上面的领导打了招呼,下面就好办了。有不听劝的,再由我的人出面搞定。”
李木冰问道:“你的人怎么能搞定……”只见乔叔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威逼!明白,明白了。”
乔叔笑道:“当然还有利诱。不过现在很难这么做了,我听说ai现在把所有联网的设备,都编入了一种数据链技术,有点儿类似旺财币的那种,从出厂便开始记录信息,不可篡改,再想偷点儿设备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心中暗自叹服,这乔叔绝不是一般的黑道小团体领袖。他对ai的发展历史很关心,而且听他的语气,他是反对ai的。仅仅从他能利用私人关系,提前布局,骗过ai保留一张全球通信的网络,光这见识和执行力就够骇人听闻的了。
吴立道:“暗网只是个ai不知道的通道,但暗网里的终端设备,决不可能一直与世隔绝,总要和这个世界的其他设备发生作用的,所以只要接入使用,就仍有可能被ai察觉。”
我道:“理论上,ai应该可以察觉得到。但是在这个万物互联的时代,任意一个电子设备,无论多么小,都可以随时接入、退出网络。网络时刻要处理海量的连接和请求,同时还有无数的故障、甚至是黑客攻击等等。
“ai为了节省算力,减少响应时间,必然要把管理权下放到网络边缘,就像帝国下放权力到地方县城一样。而负责边缘计算的,不过是经过训练的普通ai芯片罢了,是不可能具备全网的分析能力的,暗网的设备接入公网时,最多也就认为是一个异常接入而已。”
乔叔点头道:“你说的这个,我们还没有试验过。为了保险起见,暗网一直是和ai控制的公网隔离的。从建好到现在,一直仅用于内部联系,还不曾接入过公网,避免信息泄露给联邦政府和ai。”
我连忙说道:“我就是那么顺嘴一说,老爷子您可不要当真。我说的偶尔用一次可能还行,但常言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次数多了总会被发现的。”
“这么说暗网现在还能用?”吴立问道。
“能啊。”乔叔道。
“那你们的暗网,在东湖镇有没有一个点?”
“东湖镇?没有,我们又不捕鱼。”
“可惜了。”吴立叹息道。
李木冰道:“我有个问题,大叔刚刚说的5大ai被联邦政府征用后,它们又是如何工作的呢?是各司其职,地位平等?还是以一个为主,其他的都是辅助?”
乔叔耸耸肩道:“超级ai之间如何协同工作,这是联邦政府的秘密。”
李木冰道:“有没有可能,我们的超级ai由于某种原因都已经宕机了,而政府长期依赖ai分析决策,甩手掌柜的当惯了,一遇到这样的大危机,就彻底瘫痪了呢?说起政府来,你们三个最早是从长安来的,作为联邦的东都,长安也是这种无政府无组织的状态吗?”
我迟疑道:“当时满街都是僵尸和幸存者混在一起,散布在整个城市里。只见过自发组织的幸存者小团体,确实没有见过联邦政府官员出面组织。我们没去过政府机关,不知道啥样,但去过警局,没见到过幸存的警员,军队也没见过。”
老焦道:“你又晕了,这里没有军队。”
我一拍脑袋道:“是了,总是记不住。”
乔叔听我这么说,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不是个八卦的人,不过,我几次听你言语,都感觉有些奇怪。你这个人掌握不少冷门的知识,有时见识不凡,有时呢,又有点儿缺乏常识,难不成……”他顿了顿道,“是得了什么失忆症吧?”
我们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道:“前辈观察得细致,我这个人确实比较奇怪,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呢。”我便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和乔叔说了一遍。
乔叔边听边啧啧称奇:“穿越过来的工程师,竟有这种事儿,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我笑道:“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几个也不信。老焦坚信我就是卫天择,但也适应了好久,才认为我不是发神经。除了这个家伙,”我指了指吴立:“他相信我,因为他认为谎话很难编得这么有逻辑。”
乔叔大笑道:“这小子是个聪明人!谎话最难编圆,所谓‘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说得多了,必然无法自恰。”他话锋一转,严肃地问道,“人类会说谎,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假如ai有了意识,会不会也对人类说谎呢?”
李木冰摇摇头道:“违背四定律?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那么您呢,您认为会吗?”
“呵呵。”乔叔冷笑道,“人既然会说谎,为什么偏偏相信ai不会呢?”
我心中一凛,只听乔叔继续道:“我再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还是从五十年前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