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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问天在夜色中闪烁,穿行在一栋栋房屋的阴影里,四圣大陆人千百年来没有夜生活,作息时间有明文规定,只是圣东国近十年来由于无极乐颠覆性的影响,少数人开始无视法律的约束,这个时间依然有零星几个人在外玩乐或晚归,可毕竟绝大部分人还是依照习惯恪守原有的本分,所以卢问天一路的潜行并未受到干扰。
卢问天来到36号大厦,抬头看见顶层灯火通明,柳旺还在,他依然恪守着12点下班的习惯。一楼大厅也亮如白昼,里面有不下十个保安分散在大厅四处。
大厅无法进入,卢问天绕到大厦侧背,一层到二层高度足有十米,在两层之间,沿着大厦有一圈有突出的外檐,卢问天从背包里取出飞爪,轻轻一甩扣住了外檐,双手抓紧绳索,两脚轻点墙体,像一只身材修长的猴子,几步就攀上了那层外檐,动作有力迅捷,干净利落。
外檐很窄,卢问天堪堪能紧贴墙面站立,慢慢磨蹭到就近一扇窗子前,拿出一把小刀撬开窗子,躬身一跃,就悄然落入室内,关好窗户,在黑暗中摸索,卢问天似乎受过训练,黑暗中也眼力超人,他打开门,身形奇巧,没有半点声响,不费周折就找到了柳旺的那部电梯,卢问天拿出自制的开合器,是两个吸盘中间连接杠杆装置器具,将两个吸盘吸住两扇门,撬动几下杠杆,电梯门就打开一条缝隙,足够卢问天穿过。
卢问天守在门前,抬手看看手表,他在等一个人。
11点30分,袁大鹏开车来到36号大厦前,打电话给柳旺,说有急事面谈,是关于探听到教育监察委员会里三大家族一派的人密谋,危及到己方阵营,急需和柳旺商议对策。
袁大鹏就是能带卢问天上顶层的人
姚成指派他晚上11点30分准时去找柳旺,时间不能早,要给卢问天留出潜入的时间,如果两人错过,袁大鹏将不可能再在深夜去找柳旺,这不正常,会引起柳旺猜疑。也不能太晚,因为柳旺12点就会下班离开。
柳旺遥控电梯下到一楼接袁大鹏,袁大鹏看着手表,正是约定的时间,就进入电梯。
卢问天在门缝里看到电梯从眼前一闪而过,停在一楼,就挤进门进入电梯井内,顺着电梯吊索向下滑到电梯上,俯身用小刀轻轻敲了三下。
袁大鹏在电梯里听到头顶的响动,伸手按下呼叫按钮,片刻,电梯就自动向顶层升去。电梯升到顶层,袁大鹏去见柳旺,卢问天站在电梯上静静等待,不一会,就听见脚下电梯门开,又关上,是袁大鹏汇报完要离开,就赶紧抓住和踩住电梯井里的构造件,紧贴电梯井壁,看着电梯呼啸而下,又看看手表,此时是11点55分。
将近12点整,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由近而远,空荡荡的走廊里脚步的回声清晰可辨。远远的又传来走廊尽头那扇门的吱扭声,卢问天确定柳旺已经离开。他两脚撑在两个构造柱之间,腾出手把开合器吸附在门上,几下把门撬开,翻身爬进走廊。
卢问天在走廊里快速来到办公室门前,竟没有一丝脚步声,打开厚重的大门,进入到室内。卢问天没有半点停留,快步径直来到对面的那堵墙跟前,仔细查看,摸索,按压,轻轻拍打,可是整面墙没有一块松动的地方,也没有一块空洞的声音,他思索片刻,回头看了看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他来到办公桌跟前,四处摸索,又爬到桌子底下,果然在黑暗中,手触碰到了一个东西,是一个按钮,卢问天得意的冷笑一声:“哼哼,还能瞒过老子。”
按下按钮,只听轻微的机械传动声音,那面墙有三块大理石整体慢慢突出,再缓缓移向一边,漏出一个门口。
卢问天不知柳旺在密室里是否还有机关,就小心试探着一点点蹭进密室,拿出一只微型手电筒,仔细查看,边查看边泄气,这间密室比外面的办公室还要空,干净的只有四面墙,一个地面,一个顶棚,难道密室里还有密室?不,除非柳旺吃多了撑的。这时手电筒微弱的光扫过墙上一个开关,卢问天注意到这间密室里并没有一盏灯,那么这个开关是干什么用的就下意识的按下了开关。
黑暗中又传来熟悉的机械传动的声音,头顶通风口的格栅慢慢缩进棚里,从洞口慢慢降下一个折叠梯子。卢问天心里大骂:“这混蛋还真是吃饱撑的,在密室里套密室。”
卢问天爬上梯子,进入洞口,头顶是一扇不大的方形铁门,卢问天举手抬起铁门,探出身去,突然一股大风迎面吹来,吹的卢问天睁不开眼,头发飞扬,浑身直打哆嗦。
这不是密室,而是大厦天台。
卢问天置身天台之上,失落至极,懊恼至极,自己费尽心力,结果找了个寂寞。可转念又想,上天台也搞得如此隐秘,难道这个天台见不得光?卢问天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天台的护墙竟有两米多高,站在天台边上也看不到下边,下边的人自然也看不到天台里的东西。
卢问天在天台里四处查看,在东北角发现了一根唯一伸向楼下的不知做什么用的铁管,这让卢问天大喜,心想下次再来就不用大费周章,可以顺着这根铁管爬上来,于是飞身一跃爬上2米多高的护墙,趴在墙头用手电看那根铁管,顿时又泄了气,铁管并未通向地面,而是在大概二十八楼附近被锯断了,估计是柳旺也怕有人打这跟铁管的主意吧。
卢问天接着搜索天台,在一众电梯机房、储水池之类的设施中,突然看到有灯光,卢问天吓了一跳,赶紧弯腰隐藏,再屈身慢慢靠近,发现在天台里,竟然藏着一间屋子。
卢问天看屋子亮着灯,屋内一定有人,就立马警觉起来,悄无声息来到窗下,探头向里边看去。屋子不大,简单的床铺和桌椅,别无他物,床上靠着一个五十左右年纪的男人,蓬头垢面,表情呆滞。卢问天心中大大的疑惑,这个人是谁?这间屋子窗户都用栏杆围住,门也从外面上锁,活脱脱一个活死人墓。刚才查看天台发现通往楼里的门已被焊死,从大门锈迹来看,至少有几年没有人上到过天台了,那么,要上天台就只能通过柳旺的密室,也就是说,能上天台的就只有柳旺自己。
柳旺处心积虑的封锁天台,难道就是要囚禁那个男人,而且怕人知道?
卢问天只能将对这个男人的疑问暂且搁置,毕竟他夜探大厦的目的是寻找一件东西,他也不知道男人的身份,不能贸然暴露自己,并且此地不宜久留,就按原路返回。
来到密室收好梯子,再爬到桌子底下关好密室,出来办公室,从电梯门钻进电梯井,用开合器关好电梯门,顺着电梯吊索滑降到二楼,从刚才进来的地方出去,再关好电梯门,来到潜入的那个房间,从窗户一跃而出,顺着绳爪下到地面,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隐秘且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