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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认出哥哥的同时,忙把吹管一抖,吹箭偏离射到一根柱子上,楚怀再也按耐不住挥舞着标枪就冲下山梁,风铃见状也站起身冲着后面不远处埋伏的大队人马喊了一声“冲啊!”
斩魂泽的战士们都怀着复仇的心情来此,这时火气正盛,一听到小主的命令,都嗷嗷怪叫着扑了上来,佟刚见情况突变,再阻止或是躲藏已无济于事,忙命令绝行林的人:“务必保护大首领。”也带着人往山下直奔路问天跑去。
黑石山的族人此时正都在各自家中吃饭,或已去各自工作,自古以来黑石山从未遭遇过外族入侵,所以他们都毫无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慌乱无措。
楚林看见一个人挥着标枪冲过来,赶紧将怀中婴儿交给旁边的女人,把两个孩子也拽到身后,顺手捡起一只铁铲就迎了上去,挡在那人的跟前,上去就是一铲,楚怀连忙闪避,一把拉住打过来的铁铲,激动的叫了声:“大哥,我是楚怀。”
楚林十年前被黑石山掳走已是二十多岁,成年人的变化不大,而那时楚怀才七八岁,十年已是大小伙子,楚林当然在情急之下认不出,可一听楚怀两字,一下子愣住了,走近仔细辨认,果然是自己的弟弟,立时惊讶又激动的大呼:“楚怀,弟弟。”楚怀强忍泪水说:“哥,等我杀光这里的恶人,我们一起回家。”刚要上前厮杀,却被楚林死死抱住。
这时风铃和佟刚他们也冲到近前,风铃大喊着:“小天哥哥,我来救你。”就拿着标枪奔向牛黑子。
佟刚在山梁上就已经看出路问天并未受制于人,刚想着这小子应该是办成了他要办的事,可事态就突然转变的不可控制,他一把抱住风铃,他不想这个疯丫头伤及黑石山的人将事态恶化,可这时,斩魂泽的战士们已经翻过山梁,乌泱泱的如潮水般往山谷里杀来。
牛黑子也被这突发状况给弄蒙住了,可他毕竟是当家的,瞬间就回过神来,声壮如牛,大喝一声:“战斗!”他这一声喊,足以盖过此刻所有的喊叫声和混乱之声,响彻整个山谷,整个部落。喊完,将身旁被射中的那根柱子连根拔起,横在胸前,准备战斗。
路问天见到这种情形心里一沉,要坏事,遂赶紧指挥绝行林的人:“保护当家的。”绝行林的十几个队员训练有素,行动迅捷,听到大首领的命令,瞬间将牛黑子护在当中。
黑石山的人在各处看到了突入的敌人,也听到了当家的命令——战斗,便拿出尘封多年的武器冲出家门朝着这边赶来,眼看双方就要遭遇,路问天知道这种情况下片刻之内就会有死伤,哪怕有一个人被打死,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情急之下,从小虎手里夺过一把冲锋枪,朝着天哒哒哒哒就是一梭子。
枪声,在山谷中被成倍放大,这种巨响,对于这两个近似原始部落的只听过雷声的人来说,足够让他们惊惧,继而压制住暴跳的情绪。
果然,整个山谷一千多人瞬间愣住,都停止了喊叫,路问天抓紧时机,赶紧对风铃说:“快,让你的人都停住。”
风铃呆住了,疑惑的看路问天,她虽然不知道小天哥哥的用意,可她却不得不听他的话。风铃从怀里掏出一只竹哨用力吹出两个短促的哨音,这是收兵的号令,斩魂泽的战士们虽满心怒火,可听到小主的命令,也都不再妄动,可也都虎视眈眈的严阵以待。
路问天回头对牛黑子说:“牛大哥,快让你的人也停止行动。”
牛黑子不像风铃那般还有疑惑,他对路问天足够信任,况且这里是家园,如果成为战场,女人和孩子必受其害,便跳到高处,大喊一声:“黑石山的,都停在原地。”
好家伙,他这一喊,震得近旁的人一阵耳鸣。路问天长呼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自言自语,好悬呐。
路问天把风铃和牛黑子叫到一处,对着风铃说:“玲儿妹妹,你相信小天哥哥吗?”
风铃看看他,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路问天转头问牛黑子:“牛大哥,你相信路老弟吗?”牛黑子斩钉截铁的说:“路老弟,我信你。”
路问天点点头说:“好,我感谢二位首领的信任,玲儿妹妹,叫你的人都退出山谷,牛大哥,也叫你的人都散了吧。”
风铃叫来几个头领让他们带着人都退出山谷,在外等候。牛黑子也叫来管事的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各回各家。
路问天领着风铃和牛黑子进屋坐下,路问天开始介绍两人,“这是斩魂泽的小主风铃,这是黑石山当家牛大哥,”
牛黑子笑笑说:“斩魂泽的头领是个小娃娃,真是意想不到啊。”
风铃也不示弱“黑石山当家长得这么黑,我也没想到。”
“呦呵,小丫头牙尖嘴利,太没礼貌。”
“呵呵,老家伙满口胡说,我不高兴。”
“唉唉唉,二位二位,都喝口水,喝口水。”路问天赶紧圆场。
路问天说:“我对你们两个部族来说是个外人,与两位也交往日浅,我知道你们两个部族的恩怨纠葛,也了解了当年你们曾亲如一家,我就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你们两族能否再和好如初呢。”
风铃说:“那怎么行,他们是吃人的恶人。”
牛黑子说:“我看你才是满口胡说,和你这个娃娃坐下来说话已是给足了路老弟面子,你去外面看看,我们黑石山哪个人像是吃人的。”
风铃也急了说:“你们欺负我们多少年,以前抢我们的东西,后来又抢我们的人,难道不是吃了。”
牛黑子听到这气势顿时矮了下去,说道:“我们曾经抢你们的东西是我们的罪过,可那时我们可曾伤过你们族人性命?”
风铃说:“那倒没听我太爷爷说过,可你们抢我们的人呢,都哪去了。”
牛黑子腾地站起来出门叫来一人,“去,把斩魂泽的人都叫来,全部。”
不一会,门外聚集了三四百人,都拖家带口,这些当年被掳来的斩魂泽的人最年长的都有六十多岁了,他们的后代最小的还在襁褓中。他们听说斩魂泽的人来了,都兴冲冲的带着家人前来,想见见老家的乡亲。他们见到风铃得知是斩魂泽的小主,都七嘴八舌的说起当年的遭遇和问起老家亲人的境况。
风铃说:“你们都是斩魂泽的族人,今天我带你们回家。”
话刚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那几个年长的很是为难的说:“小主人,斩魂泽是我们的家,我们也时常日思夜想,可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你看,我们在这都儿女成群,子孙满堂,我们我们已经是黑石山人了,回不去了。”说到动情,都不禁落下泪来。
风铃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竟顿时语塞,又气又急,“好,好,这是你们的家,你们再也不是斩魂泽的族人,都走,去过你们的好日子去吧。”
风铃将众人撵走,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不做声,牛黑子也缓和下来说:“风铃小主,这一切都是我们黑石山的错,我在这郑重向你和斩魂泽赔罪,道歉,当年我们黑石山就要亡族灭种,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风铃虽然年纪小可也管理那么大的部落好几年,能得到全族的信赖和尊敬也是有才干和智慧的,她明事理晓人情,她在路问天那里所表现的状态其实是出于小孩子的新鲜和好奇,而向路问天讨婚也确实是他们部族的习俗,并非全是刁蛮任性。
知道了黑石山并不是吃人部落,也听到牛黑子真诚道歉,便说道:“其实我们也有错,当年我太爷爷把你们的头领给杀了,太爷爷至今也是懊悔的很,经常念叨那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
路问天笑着说:“这太好了,你们有这样的态度,何愁两族不和好,那将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大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