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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光镊台桌上激光交汇,慢慢的形成一个人像——全身人像!
竟赫然是方才运动图像中的秦始皇!
老吴吓得瘫软在地,鬼哭狼嚎般的哭喊道:“鬼呀!……”随后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
张无畏最近这超自然现象见得多了,倒不至于失态到老吴那般,但也是心惊不已!
只听秦始皇怒喝道:“大胆刁民,见朕为何不跪?”
张无畏则淡淡道:“我为何要跪?请看清楚形势再说话!”
秦始皇左右顾盼大声道:“护卫何在?”
张无畏笑道:“他们倒没你这般好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魂散九州了!”
秦始皇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在一个托盘之上,而且周围环境也生平未见,踌躇了半晌,道:“尊上可是仙人?”
张无畏答道:“我是两千年后的凡人,是我们将你的魂魄自无骨舍利中唤醒的!”
秦始皇凭记忆回想了半天,问道:“莫非朕已归天达两千多年?”
“是!”张无畏答了个字,也并不多言。
秦始皇疯狂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但他的笑声中尽是凄凉之意,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
“你这又是为何?”张无畏道。
秦始皇的哭声渐顿:“朕笑长生之梦滑天下之大稽,又惋惜有生之年太短!好多未尽事宜,此时仍历历在目,可恨哪!可恨!”
张无畏不解道:“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哪一样没做到,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秦始皇道:“朕自知天命,幸机缘泽厚,受上天垂怜,赋寡人使命。然,朕愧对上天,不及完成契约而中道卒,朕好恨!造化弄人,上苍无情啊!”
张无畏问道:“我刚看了你一生的轨迹,你和那外星人究竟达成了什么契约?”
秦始皇反问道:“何为外星人?”
张无畏不禁笑道:“就是你说的神仙!”
秦始皇道:“仙人有训,要使天下永享太平,重点不在掠地杀伐,而在思想之统筹!然天下之大,人之各异,武力征服且耗朕半生,思想乃人之所藏,不可捉摸,要想一统岂非天方夜谭?”
张无畏道:“你不是‘焚书坑儒’了么?造了那么深的孽,这就忘啦?”
秦始皇怒道:“大胆刁民!胆敢与朕如此说话!来人!……”
但他喊了半天,终究只有他一个孤魂!
“唉……!”这是千古一帝失落之声的叹息。
张无畏并没回话,只是冷冷的这么看着……
半晌,秦始皇接着道:“那不过是尔等愚见!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好不容易实现天下一统,要想稳固及持续发展,必得建立统一之价值观,不仅货币、语言、文字、历法、节日、习俗,更重要的是要达成思想步调之一致!是以,不得已而为之!”
张无畏声音提高了不少,大声斥道:“这就是你毁了那么多前人文献及残害无辜的理由?”
秦始皇的声音比他也小不了多少,道:“这叫长痛不如短痛,当战端再起,试问何人不无辜?各诸侯国思想繁杂,根深蒂固,不连根拔之,岂非隔靴挠痒?”
张无畏喃喃道:“这不过是你一己私欲罢了!”
秦始皇露出鄙夷的目光,道:“朕之位极,衣食无忧,何欲之有?”
张无畏比他的目光更鄙夷,反驳道:“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没欲?没欲为何14岁起顷全国之力修建葬你的陵墓?没欲又为何在陵墓中烧制了那么多形态各异的陶俑与你陪葬?没欲又为何痴迷于长生不老?”
秦始皇惊愕道:“这你都知晓?”
张无畏将他之后的历史大概讲解了一遍,又将国家对他陵墓如何采取保护措施也详细做了阐述……
“无耻项羽小儿,欺我太甚!”秦始皇听了项羽火烧阿房宫后气的咬牙切齿,缓了缓接着道:“朕举国之功业乃拜天所赐,礼制所推崇,何为私欲!”
张无畏愤然道:“以你一己之私,赶工之下,害得多少人命丧当场,还制作陶俑大军为你死后保驾护航,鼓乐俑供你死后享乐,陵墓内珠宝为星辰日月,黄金为陆地大川,水银为江河湖海,这么穷奢极欲还说寡欲,真是厚颜无耻到家了!”
这回秦始皇竟然没有生气,眨了眨眼睛,笑道:“幼稚!正是你们这些刁民的稚嫩思想才让朕不得不这么做!还是商君说的对,使民为弱乃上策!你们这个年代的统治者对你们太仁慈了!对于不得详尽之事罔加猜忌,自我意淫!”
张无畏道:“当今的思想和言论都是自由的,岂是你们蛮夷所能理解?”
秦始皇喃喃道:“天下从来不会有思想言论之自由,孔夫子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尔!”
张无畏道:“随你的便吧!反正你就是穷凶极恶且自私自利的人!”
秦始皇道:“若你真的聪慧,应该会问,为什么一个追求长生不老的人却在14岁就开始建造他的坟墓呢?为什么一个私欲极重的人会五次巡游全国而以正思端呢?这些难道不矛盾吗?”
张无畏竟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吞吞吐吐起来:“这……”
秦始皇笑道:“你们所认知之陵墓,乃朕依咸阳及六国宫风水格局定于华夏龙脉慧眼之法阵,中阵以慧子为核心,陶俑为量阵,大阵建成,以俑御魂而天下定!乃一统思脉之捷径!”
此话一出,张无畏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如个铜铃,道:“啊?还有这操作?”
秦始皇淡淡道:“平天下者,攻城掠地,坐天下者,统领思脉,这乃亘古不变之真理!”
张无畏默然无语,仿佛站在他的角度,这无疑是一项伟大国策!但是,他又说道:“难道这无数的人力物力,百姓的性命,就这么眼睁睁的折损着,你还有没有人性?可曾心生过一丝惋惜和怜悯?”
秦始皇道:“道家有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苍且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朕岂能胜天乎?身为人君,不造冲突,乃最大的仁慈!加之,量阵之要,需秉持世间无同一片雪花的魂之特性,本应以活人为俑,朕于心不忍,便以陶俑代替尔,这便是朕的仁!”
张无畏不甘心道:“哪珠宝的日月星辰,黄金的山川大地,水银的江河湖海又怎么说?”
秦始皇道:“法阵之中,集魂之要在于星宿定位,珠宝是星宿唯一替代物,黄金作为传输介质,汞所产生的气体可使魂不散不落,亦可防宵小之徒觊觎法阵窥之!”
“逻辑缜密,竟然毫无破绽,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张无畏心中默想道。
秦始皇又不禁叹道:“可惜啊!可恨!上苍不允朕多些时日,让朕完成这未尽之业!”语调中包含着无尽的哀伤……
张无畏突然想起来,运动图像中巨人跟他做了些交谈,而他又说和仙人达成某种契约,遂问道:“哪这法阵是仙人教你的么?你和仙人又达成了什么合作?”
秦始皇答道:“不错,天授朕建造之法,朕没尔等忤逆,怎敢和上天谈交易,仙人遗言,待建成之日,他等自会前来!然而,制陶俑时,朕以陶俑替代活人之举想寻问是否可行,但派无数人找寻仙人之下落,再无音讯,也终不得再见,故,世人皆以为朕迷信长生不老术!”
张无畏笑道:“不错,不错!你这故事讲的真精彩,我差点儿就信了!呵呵!”
秦始皇怒骂道:“几千年了,朕好久没有同人说说话了,跟尔等匹夫道了些肺腑之言,尔等竟以为朕在消遣于你吗?”
张无畏也不生气,笑了,眼珠子一转道:“你说的法阵,御魂之术,逻辑严谨,思路清晰,貌似很合理,但是,法阵中的慧子又是何物?这御魂之术全凭你说,又没有原理和方法,叫我怎么能够相信呢?”
“朕乃魂魄,怎有物质证明?如若不信,御魂之术有两句箴言……”话到此处,他又将后面的话语吞了回去,因为他猛然发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张无畏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