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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艾萨克昨天那条信号你们破译的怎样了?”饭桌上塔尔塔克·希德拉品尝着鲜美多汁的芋头,询问起他们在几天之前收到的低频率信号。
“爸,已经全部破解完毕了。”王朗平见自己的姐姐正低着头吃着土豆泥,他一把拿起对方的茶杯,将其中的奶茶一饮而尽。他刚准备伸手去拿不远处的茶壶,就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脚,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说说吧,都是些什么内容。”柳德米拉·雷维使用刀叉把蘸着番茄酱的薯角,切成了方便咀嚼的数个小块放进了嘴里。她很不喜欢她的家人为了迎合她个人的感受,放弃了新年派对的传统。餐桌上的菜肴不再是以往的大鱼大肉,而是她方便消化的蔬菜与细粮。
柳德米拉·雷维一脸享受的吃着所有家庭成员,齐心协力共同准备的年夜饭。他们将单一朴素的食材,做成了只有顶级大厨才能烹饪出的美味料理,每一种食材都有千奇百怪的制作方法,每一种烹饪完毕的料理都能让人食欲大增。
“成分很杂怎么说呢,这是一个被逼到极限的国家,想要用星球上的资源来换取我们的保护,最愚蠢的是他们还贴心的送上了星球的相对坐标。”
“星球文明几级?”柳德米拉·普拉卡挖了一勺番茄土豆泥倒在了冒着热气的米饭上问道。
“文明等级都是小问题,如果我们出兵攻打下星球大概会死多少人?”柳德米拉·朗悦吃了一口涂满芝士的盖饭说道。
“如果那星球上没有我们需要的资源,我们哪怕是把协助军那种廉价的消耗品也会损失运输的费用。”普拉卡·希德拉捧起一块碳烤芋头说道。
“干脆我们拿协助军去打,完事以后星球上有啥我们拿啥,就算是我们根本不缺的铁资源,我们也给他们全部带走,如果那颗星球是个大块石头,只要他的土壤能种出植物那也是有价值的。”
“王朗平,你觉得洛菲她人怎么样?”普拉卡·希德拉咬了一口芋头说道。
“高情商说法,洛菲教官她为了锻炼学生们的能力,将权利下放至舰长手中。低情商说法,她是非常懒的一个人,整条船从头到尾都是我下达决策,抛开这点不谈她没有架子,有很强的亲和力,至少我不讨厌她。”
新年前的最后一餐,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在这合家欢睦的氛围中柳德米拉·希德拉家族,正在为接下来维持数千年的古老传统进行着准备。王朗平搀扶着自己年迈的奶奶,舒缓的走进了位于岛屿正中央的二层洋房内。
体弱多病的柳德米拉·雷维看见房间内古老的陈设,仿佛获得神明的某种赐福一般恢复了些许气色。她拒绝柳德米拉·朗悦的好意,独自一人脱去了身上的褶皱衣物,换上了直达小腿的墨绿色军大衣。
他们走进地下室手拉着手,将放置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具棺椁围了起来。他们使用早已灭绝的日耳曼语,再配和文化改革时期互相融合的古斯拉夫语和古汉语,齐声念叨着一长串押韵的诗歌。
随着仪式的不断进行,围绕着棺椁的众人双手合十,虔诚的拜跪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他们闭上眼睛低下头,小声说着自己在一年之中,一生之中犯下的过错或是“罪行”。他们不期望能够得到躺在棺椁之中的人原谅,因为只有不停的忏悔,不停的赎罪才能让他们记住存在的意义。到了仪式的最后,所有人统一伸出右手,紧紧的贴在了冰冷的棺椁上,向棺椁中躺着的人许下一个简单的愿望。
“老弟啊,你许的什么愿?”柳德米拉·朗悦躺在床上,看到自己的兄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她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便将头靠到了王朗平的肩膀上。
“希望人类联邦能够在我们家的治理下越来越好,就那么简单。”
“话说你在看什么?啊这车怎么长的那么的……奇特呢?”
“姐,你真的不知道吗?这可是方程式赛车啊”
“方程式赛车啊,我好像在学校里经常听他们讨论起,你能仔细和我说说吗?”
“方程式赛车啊,是和飞行竞赛一样属于每年都会举办的大型赛事,虽说这二者很大程度上都是厂商为了秀一下自家的产品参加的,但它们各自的受众面与比赛形式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先不说飞行竞赛,现在主流的一级方程式共有24支大车队与16支小车队,每支车队共有两位车手也就是80人参加。80台有快有慢的赛车在复杂的1百公里封闭赛道上连续行驶4圈,这很考验车手的技巧与耐心。”
“老弟啊,车手与车手之间的博弈确实很精彩,不过这真的公平吗?一个优秀的车手驾驶上一台性能很差的车,恐怕无法获得很好的名次吧。”
“以前是,但在我的提议下,汽联给小车队提供了指定的比亚迪赛车发动机,这样那些小队有了可以和大车队争抢领奖台位置。比赛也从引擎好坏变成了车体的设计和车手的操控技术。至于公平不公平吗,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小车队能跟大车队争抢领奖台,本身就是一件观赏性十足的事。”
经过王朗平短暂的介绍,柳德米拉·朗悦大致弄懂了方程式赛车的运作模式与比赛规则,她听着王朗平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车辆与车辆之间的惨烈碰撞,亦或是车手与车手之间有关速度与技巧的较量。
方程式比赛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与延续,已经变成人类联邦最为顶级的赛事之一。负责举办赛事的赛会,会不定期的制定新规则,顺便对旧有的规则进行更改以达到十足的观赏性。
参加比赛的车手,需要时刻注意每一个弯道的入弯减速点和出弯加速的时机。什么时候踩下刹车减速,需要踩多少刹车,这不仅仅考验车手的驾驶技术,对赛道熟悉程度尤其是人与车之间的默契程度显得更为重要。
而在岛屿的另外一栋别墅内,塔尔塔克·希德拉正和普拉卡·希德拉一遍遍听着破解后的讯息。这两个手握无上权利的人,正磕着瓜子反复琢磨,这个新发现的文明是应该被“奴役”,还是应该让他们永远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塔尔塔克执政官从政治的角度出发,他觉得应当在联邦境内的自治星球上,找一位擅长交际的合法异族与之接触。而普拉卡海军总司令从军方的角度出发,他认为只要把体长接近30公里的光辉级4型战列舰直接开进星球的大气层,必要的时候用舰船底部的碎星炮将一整座城市、一整个大陆烧成闪闪发光的玻璃,便能让这些刚进入太空时代的土著屈服。
他们兄弟二人,为可能爆发的战争设想过无数种情况,也操碎了心。在以前他们天真的认为,一个跨星系的星际文明,想要消灭一个土著文明,只需轻轻动动手指,大笔一挥便可完成。然而当他们坐上决策者的位置,却发现占领一个土著的星球,要比他们想象的麻烦。
光是调动作战资源,挑选合适的地面部队,就已牵涉到十几个次级政府职能部门。调多少资源、集结多少部队、组成几个军团、由谁来担任军团指挥官,这都是令人头大的问题。
进攻星球的军团由海军舰队运抵星球上空后,登陆点的选择和如何将地面进攻部队,以及他们的武器装备安全平稳的运送到星球上,成了军团乃至集团军司令的首要任务。
“三弟,我想知道海军是怎么把军团运送到星球上的?”
“陆军会事先拟定几个登陆点,然后海军会在登陆之前用氢武器重点照顾这些事先拟定的登陆点。随后海军航空兵会把待在军舰上的陆军运送到地表,至于那些待在运输舰上的倒霉蛋,就只能和装甲部队一起乘坐一次性空降仓了。”
“那个一次性空降仓是不是圆柱体的那种,那玩意在坠入星球表面的时候,不会把里面的人震死吗?”
“不会,每个空降仓里都装有混合固体染料,它们在距离陆地1000米的时候,进行一次喷射,如果因为意外空降仓的喷射口没法使用,那还有备用的降落伞可以开。”
“三弟,这星球附近有哪些部队我们可以进行调动?”
“我看过星图了,讯号发送地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这两个星区的中间,所以从这两个星区抽调部队会快一点。”
“要调动多少陆军啊,海军那边有空闲的舰队吗?”
“海军可以从远征舰队和家园舰队内抽调几艘船,组成一只临时舰队。陆军的话短时间内能够集结起来的也就只有马里乌波尔244、256步兵团,卡季耶夫卡668、456坦克团,哈尔齐斯克676、754炮兵团以及大约4个团的协助军。”
“一个军团的建制应该没法打下一个星球吧?”
“一个军团撑死5万人,少一点1万出头,这点人是没办法面对数以亿计的士兵的,即便对方拿的是长矛的土著也顶多维持住战线。”
“我们至少需要集结多少部队,才能拿下那颗星球?”
“1支巡逻规模的舰队,大约47条船就够了。陆军方面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星区的兵力最多组建两个满编制的军团,我们还得从其他星区抽人过去。”
“这样三弟,你让陆军总司令先挑选合适的部队,我在自治星球里找一个合适的外交官去交涉一下,如果谈的拢就先谈,谈不拢的话我们再让
部队去打。”
“那些外星人真的可以信任吗?这次咱派谁过去,尼姆人?拉哈人?还是巴特人?”
“还是尼姆人吧,至少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友善,不至于把人吓死。”
塔尔塔克·希德拉从冰箱中,拿了两个酒杯与一瓶刚罐装的红葡萄酒回到了餐桌上。他用自己的牙齿咬住了瓶口的橡皮塞,双手紧紧抓住瓶子的下半身往后一用力,堵住瓶口的橡皮塞便与瓶口分离开来。
塔尔塔克·希德拉给身旁的普拉卡倒上了大半杯红酒。他举起通红的啤酒酒杯,有模有样的在昏暗的灯光下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不懂要如何品尝上好的红酒,所以他就像喝最烈的伏特加那样,将大半杯红酒全部喝下肚。
他与普拉卡·希德拉喝光杯中的大半红酒,紧接着他们又给自己倒上了大半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搬,互相倾诉着工作上积攒的压力。
塔尔塔克·希德拉被人类当下的外交困境压的喘不过气。联邦东部边境的几个国家,对卡西亚星系的安全航道觊觎已久。以塞拉利亚帝国为首的银河霸权,时常命令自己的狗腿子去试探人类那不可逾越的底线。
所有种族都想要得到卡西亚,自人类打跑塞西亚帝国的勘探船,抢先一步控制这颗星系以来,人类联邦就几乎得罪了银河之中近7成的文明。塞西亚想要从人类手中夺回卡西亚,而更多的文明则是希望卡西亚能够成为一处无法被任何人控制的区域,就像地球的南北极大陆一样。
然而这些外星异形的算盘落空了,它们自己建造的人工智能,在某一天毫无征兆的控制了地面上的工厂,夺取了港口上星舰的控制权,一场人为制造的阴谋,一场波及整个银河的灾难爆发了。
银河系联盟与肃正协议之间,爆发的长达2000年的战争中,无数辉煌的文明就此衰退陨落。这场战争的受益者,是和人类一样躲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新生文明,它们和人类联邦一样没有遭到攻击,无休止的战争使他们从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变为了一个不需要大人照顾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