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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抹眼泪，“对了，老太太让我请你过去。”
望舒进来时，谢懋正陪着陈老太太说话。
“望舒给老太太请安，给少爷请安。”
“快起来吧！”
开口之人是谢懋。
望舒低着头，只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却不敢抬头看。
“春喜，去给望舒搬张凳子过来。”
春喜心底微微诧异，她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老太太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对望舒说话时和颜悦色的，甚至让搬凳子给她坐。
要知道，陈老太太平日里最重规矩了，不然今日也不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惊讶归惊讶，春喜还是很快搬了张凳子放在陈老太太身边。
“望舒，快过来坐下。”
望舒这会儿比起初被冤枉时还要忐忑不安，她捏着衣角的手心都是汗水。
陈老太太冲她招了一下手后，又让春喜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年纪大了，办事也糊涂了，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望舒只敢坐了一点点位置，仍旧低着头。
听见陈老太太这番话，急忙抬手摆手，“老太太，没有，没……”
忽而，她停住了，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懋，脸上的惊讶都来不及藏住。
今日谢懋穿着一件深松绿的衣裳，袖口那里还绣了一枝碧竹，更是形相清癯、风姿隽爽。
她的脑子嗡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谢懋见她愣住了，料定她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轻轻咳嗽了一下。
“祖母，当年就是望舒和她的家人救了孙儿。”
这番话更是坐实了望舒的猜测。
她没想到水谷竟然就是谢懋，是谢府唯一的少爷。
他一直在骗自己。
明明两个人离得很近，她却感觉隔着天和地。
这个真相搅得她的心微微疼，她不知道谢懋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同样震惊的还有春喜。
她原本以为望舒不过是从吴州买过来的下人，谢懋瞒着身份和她来往，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件事。
当年的事，她并非完全不知情，谢懋当时能被找回来，赵淮功不可没，救下谢懋的那家人对谢家更是恩重如山。
这些年，谢府一直未能找到望舒他们报恩，但陈老太太是个信佛之人，相信因果，为此每回礼佛时，都会求菩萨保佑恩人一家。
她扭头看向望舒时，一股不安在心底缓缓漾开。
“好孩子，你们一家是谢家的恩人，今日是我错怪你了，让你白白挨了一顿打，可有伤到哪儿？”
“没，没，我没事，老太太。”
“没事就好，我已经处置了春花，你是个老实的孩子，平日里做事稳重，手脚也利索，那绣活儿更是比绣娘还要好。”
“春喜，去把望舒的卖身契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