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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走后，绿雅各直直地看着哥哥的眼睛，他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哥。”绿雅各说，“你要转投罗伊？”
他神色慌张地说：“黑卡门知道后会把我们宰了的。”
红约瑟斜睨了一下弟弟道：“怎么？你想一辈子跟个寡妇混？我们只是和罗伊做生意，等自己的势力壮大了，我们就自立门户。在这个星球上，跟对人比做对事还重要。你听哥的，哥大你好几岁，见过的世面比你多。”
弟弟想了想，觉得哥哥的话有些道理，丛林法则的地方，谁强悍谁更有话语权，在这个二手交易市场，偷抢拐盗、强买强卖、以次充好每天都在上演，最后混乱是如何摆平的？是拳头。
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钻营，一个钢镚又一个钢镚地攒齐去普兰星的船票，与浑身器官的衰竭速度做赛跑。
虽然普兰星也接纳ai，但ai人始终是二等公民，并不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绿约瑟叹了口气，他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绿毛。在黑卡门的组织里，每个人以发色为绰号，那是因为那个寡妇是脸盲，认颜色比认脸更容易。
雅各布不喜欢绿色，只是他年纪最小，入会最迟，便没得选。
在黑卡门之前，红约瑟原是白威廉的手下，白威廉做的是军火生意，市场上和军火沾边的都服从他管理。
后来某一天白威廉突然死在了浪漫一夜的包厢里，至今凶手还未找到，于是这份生意自然就归他的老婆管理了。
这份卡达星风云秘史永远藏在每个人恍惚的记忆里，藏在见不得光的口口相传中。
“哥。五年前，在浪漫一夜发生了什么？”绿雅各问。
红约瑟拿起一把旧刀具用锉刀挫着上面的锈迹，空气里发出“锃~~”的刺耳嗡鸣，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幽幽地说：“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总之，你记得，罗伊是个了不起的人。”
弟弟夺过哥哥手中的锉刀对着刀锋磨起来。红约瑟便拿起打铁的锤子在一块石头上锤着一柄短刃。
弟弟锉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哥，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红约瑟将锤子举得高高的，忽然嗤笑了一声。
他把锤子扔给弟弟：“你来打铁。”
绿雅各从座位上站起来，憋着劲儿去抡锤子。
“哐啷”，锤子落在地上砸了个坑。
红约瑟毫不客气地大笑。
“长大了？”他搡了一下自己的弟弟，“毛还没长齐。”
绿雅各气急，用锉刀刮了一下磨刀石。
“滚！”红约瑟夺过锉刀，骂了一句，“去看柜台！”
绿雅各知道哥哥生气的原因，店里的每一样工具都是花钱买的，锉刀磨坏了还要再买新的，哥哥最不能忍的就是他糟蹋钱。
“对不起。”弟弟又揉了揉绿毛，他懊丧地站回柜台旁。
“哥，我早晚会知道罗伊的故事。我也早晚会长大的。”弟弟没有回头，只幽幽抛来一句话。
罗伊搭乘卡达星环线回到地基的时候，凯莉正在门口玩跳房子。
ai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有时候总会冒出些幼稚、好笑、不符合年龄的举动。
罗伊看着性感的凯莉在方格子里蹦跳，他的脑袋里冒出一首儿歌“小白兔跳呀跳”。
……
他大喝一声：“停下。”
凯莉停下来，她正跳过房顶，往房子的下层跳去。
所以她是背对着罗伊的，她真就停下来，一动不动，扭头看罗伊。
“嗯？”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睫毛。
“有事？”凯莉问，“罗伊，你看上去很着急。”
废话，黑人生死未卜，他能不着急吗？
罗伊跑过来一把抓着凯莉的手臂，说：“隋恩和菲斯回来了吗？”
凯莉忽闪了一下眼睛：“菲斯也去了？”
罗伊一句两句解释不清，只含糊地说：“在二手市场遇到了。”
“没回来。”凯莉皱了皱眉头，“不对。你和隋恩不是一起去的吗？你们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罗伊又说：“遇到了个熟人，我让菲斯和隋恩先走。”
凯莉摇了摇头：“他们没回来。”
“那别的人来过吗？”罗伊又问。
凯莉仍是摇了摇头，她说：“罗伊，你今天好奇怪。”
罗伊挥了挥手，走进了玻璃屋，他心神不宁地坐着。他觉得自己也许是太着急了，毕竟超音速列车十五分钟就到家了，他们开车要两个小时，当然会比他晚。
罗伊在房子里踱着步，他将狗子的摄录眼换下来，又把狗子的红宝石眼睛换回去。
罗伊把摄像头攥在手里，这里有“地下器官贩卖组织”的证据，刚才红约瑟的口供，狗子都录下来了，如果交给警方，说不定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组织，一举捣毁，这样巴尔放走隋恩的人情他也就还清了的。
想到这里，罗伊小心翼翼地将摄像头放进了贴身的腰包里，他重要的东西都是贴身放置。摄像头滚进腰包的时候发出了声“咚咙”的脆响，罗伊看了一眼，发现隋恩的一个随身物件还在他这里。
他要找机会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