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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罗伊陪着泰克从谈话室出来的时候,隋恩也已经跟女警调笑,哦不是,是了解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泰克整张脸都是灰的。他今晚本来要在羁押室度过,但因为罗伊做了担保人,他领取了取保候审的资格,只是脚上绑着一个金属环,这个环扣有窃听、监测、通话功能,也就是说,他必须保持“随叫随到”,以及得到了“未经许可不得出境”的警告。
罗伊安慰地拍了拍泰克的肩膀,说:“总比被关起来要好。既然同意你取保候审,就代表你犯的罪不太大。”
“不大”和“不太大”还是有区别的,事到如今泰克真希望那天在看到清洁车的时候不要回头,不要停留,不要被诱惑。
隋恩迎上去,他搭着罗伊的肩膀,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好哥俩”。罗伊碍于在警署也就没跟隋恩犟,隋恩很满意地冲她笑了笑。
泰克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根本没有发现这两人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到了大门口,罗伊邀请泰克一起坐飞车回去,泰克茫然地抬头感激地看了罗伊一眼,他才想起来应该要对罗伊说些感谢的话。
“罗伊,谢谢你陪我面对人生的困境。”泰克又要哭了。
罗伊:……
知道人受了点挫折之后最大的长进是什么吗?是变得有文化啊!
这句“人生的困境”是刚才在审讯室里,罗伊对着巴尔说的,她说“泰克本来是我的生意伙伴,他最近是遭遇了人生的困境,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可以担保他绝对不可能是同伙和帮凶。因为……他没那个胆……”
泰克确实没胆,不仅没胆,连肝也没有,他全身的器官主要是坏在肝上,先是肝出了问题,然后切了换掉,跟着是胆,然后是胰脏,幸好切到胰脏的时候,细胞更新阻断剂已正式投入使用,他后期就靠吃药维系了,这使他免于沦为ai。
虽然药剂也是很贵的,但目前泰克还是能靠做二道贩子和偷鸡摸狗的勾当勉强收支平衡。偶尔发了笔横财的时候,泰克还会乱花,比如花在改装那些华而不实的车饰上面,因为浪费了很多钱,永远也不可能攒够去普兰星的船票。
但是,买不起船票的又不是他一个,很多人都在一齐摆烂,他们甚至相信自己会比卡达星先凋零,所以及时行乐就好。
泰克被监测环困住,最叫他感觉不便的并不只是“随叫随到”这一条,而是他最近去不了“浪漫一夜”了,那笔贩卖黄铜的款子被没收了不算,他还欠了罗伊一笔“保释金”。
泰克可怜地看着罗伊:“罗伊,我没地方可去了,我最近能不能去你那儿住两天?”
罗伊正在考虑,隋恩自说自话地打断:“不行。不方便。不可能。你回你的家去,基地是不可能让你住的。”
说着,他两手推着泰克的后背将他推向环星线的方向。
罗伊瞪了隋恩一眼:“我都没说话呢。你怎么又做我的主?”
隋恩拉着罗伊的胳膊加快步伐往停车场方向去,他小声说:“快跟我走,不然,我就抱你过去。我反正是不要脸,你要不要脸你自己看。”
耍赖、撒泼、威胁,隋恩三件套对罗伊起到了些许作用,她推开隋恩:“我自己会走。”
正在拉扯间,斯坦森从警车上下来,后面跟着另外两名警察。
他叫住罗伊,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又来了?”
是啊,怎么又来了,昨天晚上刚来过。
怎么警署还成了亲戚家了?
于是,斯坦森说了一句和巴尔一样的话:“吉达昨天已经死了,犯罪人亡故,你们的盗窃案按照法律程序也就自动撤案了。”
隋恩态度端正,装模作样地握了握斯坦森的手:“我们知道,警长。我们今天是陪另外一个朋友来报案的。”
隋恩回头看了一眼,正想转手把泰克给卖了。
没想到泰克远远看到警长下车,跑得比短跑选手还快了。
刚才还赖着罗伊想要去基地蹭睡,现在忽然恢复了元气,不得不说警威是震慑罪犯最大的威慑力。
“哪个朋友?”斯坦森问。
罗伊说:“泰克,贩卖二手垃圾的。他刚才在巴尔那里录了口供了。”
罗伊并不想和斯坦森多说话,斯坦森为人刚正,她怕说多了牵累泰克,泰克也才刚刚被保释,她也不想让保释金打了水漂。
生意场上,有时候比钱更重要的是人情。她情愿泰克欠着这份人情,也就200布顿,慢慢还便是,以后和泰克做生意的时候也有些筹码。
隋恩又问:“听说唐尼副警长住院了?”
这是他刚打探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对罗伊说。罗伊故而泄露了一个惊骇的表情,隋恩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怕。
罗伊心想:昨天我们录完口供回家已经不早了,没想到在他们走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卡达星最近真是不太平。警务人员接连出事。
隐约中,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隋恩在她的后背上安抚了一道。他抚摸着罗伊的背脊,他能感觉到罗伊整个背部都僵硬了。
斯坦森似乎不愿意多说唐尼的话题,只简短地回了一句:“他还没脱离危险,近期不便打扰。”
这意思是,唐尼副警长不适合去探望。
“好的。那祝唐尼副警长早日康复吧。”罗伊慰问了一句。
隋恩也说:“我们等唐尼警长好些了再去探望。警长您也要保重身体,日理万机,您身体才刚恢复,千万别累着。”
许是斯坦森的气色不佳,隋恩便多说了两句。
斯坦森点点头,抬脚往警务大厅走去。
等斯坦森走后,隋恩对罗伊说:“警长大人为了查器官盗窃案真是殚精竭虑了。所以,罗伊你别再私自去查案,这真的很危险。”
罗伊幽幽说了一句:“你今天话真多。”
隋恩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近真的有些往“老妈子”的方向发展了,再这样下去罗伊恐怕会嫌他婆妈的,离倾慕于他又得隔着更远的距离了。
隋恩第一次觉得,他最大的失策是没把自己的钻石黄金一起带进冷冻装置,不然他应该能做到“千金一搏美人笑”,毕竟罗伊最爱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