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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森对维克多的说辞深信不疑。
有钱人不会为了丢了点东西就大惊小怪。此刻若不是斯坦森主动问起，维克多也就顺嘴说了。
斯坦森收起戒指：“我抽空查一查这戒指的来路。”
“不过。”斯坦森摩挲了下巴，思忖，“你这么严密的安保，还能有人混进来，仿佛有些里应外合的意思。而且……这记者混进来是要偷拍新闻素材的，居然全身上下都没有搜到通讯设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隋恩斗胆插嘴道，“别家媒体也混了进来，为了抢独家，就把斯诺弄晕了。会不会是这样？”
隋恩说这话是脱口而出，说完后却发现斯坦森不做声，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话太多了。故而弥补地加了一句：“警长，我当了几个月实习警察，你看我这推理有没有几分道理？”
斯坦森说：“上网浏览婚礼报道就知道了。”他对着两名助理警察说的，但隋恩和维克多也下意识搜索起报道来。
斯坦森的意思是如果还有媒体以内场视角报道的话，那就极有可能是他们干的，冒着被拘留的风险抢独家，现在的狗仔还真是为了流量不择手段啊。
几个人分别对着通讯芯片发出搜索指令，有按着太阳穴的，有按着耳内通话键的，还有扭转戒指的。
斯坦森无意识扫了一眼维克多的戒指，说：“头一回见这样隐藏芯片的，取巧得很。”
他重又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戒指：“这戒指里也有芯片吗？”
“有的。”维克多说，“芯片也是克隆的。”
斯坦森腹诽：现在的毛贼连偷个戒指都这么高科技了？
斯坦森干这一行的，自然清楚在二手市场里，隐藏了些蛇鼠之辈，只要出了钱，克隆芯片大概也是能找到人做的……
说起来，只能怪低级星球，生存环境恶劣，人们为了吃口饭铤而走险，硬朗如斯坦森也会在情与法之间拉扯。
不过思及此，斯坦森又觉得这两桩事莫名有些巧合，总觉得手法像是如出一辙。
大概相似点就在于“冒名顶替”这一点上，但他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觉得未免太扯了。
因为细究之下两桩事的利益出发点大不相同。
众人搜索一圈后，面面相觑，来自内场的报道仍是星网独家，并无其他媒体。
那篇新闻以莱昂妻子的食物中毒事件大做文章。虽哗众取宠，但也确实另辟蹊径。
维克多却看出了不同的视角，他说了一句：“至少说明食物中毒之前，这个叫斯诺的还好好的。”
“也许是有人趁着救护车进来的时候混进来，还拿走了斯诺的新闻素材。”一名助理警察推测道。
“不可能。食物中毒是突发事件。新闻报道是预设事件。”隋恩否认到，“除非，食物中毒也是后来的那家媒体设计的。”
斯坦森摸了摸下巴：“不可能。食物中毒是会出人命的，谁会为了一个新闻摊上牢狱之灾。”
弄晕斯诺和在食物中下毒，在犯罪程度上已不是一种性质的事。
隋恩忽转头看向维克多：“你确定不是有人要害你？”
斯坦森的目光也立即聚了过来。
他们想到了一处。
维克多表情尴尬，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原本不准备说的，但……此刻，不说，也不行了。
维克多心一横：“是我的哥哥，托马斯。他一直不想我好过。虽然不知道今天的事是不是他所为，但在此之前他已多次从中作梗，似乎不希望我和卡门过得顺遂。”
“你有证据吗？”斯坦森反问。
“直接证据倒是没有。不过我有证人。”维克多咬了咬牙，认真道。
斯坦森皱紧眉头，面容因此变得冷峻。
他招呼一名助理警察，和维克多一起走出房间，来到僻静处。
助理警察在录音。
维克多将那晚抓到威廉的事复述了一遍。
然而恰好，这威廉也是斯坦森认识的。
维克多说：“我抓了他，见他年纪尚小，又是因为母亲和妹妹欠下巨额医疗费才出此下策，所以才放走了他。”
斯坦森理解维克多的做法。
他拍了拍维克多的肩，似乎想劝维克多，但终是未置一语，而眼神中泄露出的同情，却是藏不住的。
维克多自嘲地说：“外人都羡慕我们富有，生活优渥，却不知这富丽堂皇的背后藏了这样多的龌龊。”
两人谈完话再走进病房时，病床上的斯诺悠悠转醒，他一睁眼看到惨白的天花板，哭着嚷了一句：“我是不是死了？”
他也没想到只是要抢个独家，差点要赔出性命。
斯诺呜呜哭了一阵，斯坦森仍由他犯傻，索性他哭了一通清醒过来。
这一屋子的人，还有还没来得及换下礼服的维克多和隋恩，令斯诺相信，他还活着。
“到底怎么回事？”斯坦森有些严肃地盯着斯诺，“穿成这样子，是维克多雇你来做服务员的？”
斯诺听出斯坦森的讽刺，也知道此刻不是偷奸耍滑的时候，若不老实交代，他会因为职业道德问题被终身吊销记者证。
“我为了这场报道花了很多心血，还花了钱买通了一个服务生，顶替他的名额进到会场。新闻素材我拍了不少，想趁众人在观礼时偷溜去洗手间给主编通风报信时，我那个隔间被人踹开了，然后我脖子就挨了一下，很痛……再醒过来，怎么就在这儿了？”
斯坦森说：“你被人打麻药了，你身上的采访装备呢？照相机？录音笔？通话芯片？”
斯诺摸了摸耳朵又眨了眨眼睛，还真是。他后知后觉道：“不见了！”
斯坦森正要问维克多有没有现场录像，他想从视频再找线索时，斯诺用力拽下了马甲第二粒扣子。
他将扣子摊在手心里，对斯坦森说：“这个还在！电脑芯片！”
斯坦森将扣子接过来，仔细打量着，这枚扣子雕花镂空设计，里面隐藏的芯片陷在花纹里，确实容易被忽视。
而现在只要有投影仪将芯片置入，当晚发生的一切便都能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