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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镜前梳妆的妙龄少女偏转螓首，看见困住她的牢笼主人。
本应诚惶诚恐的脸上，却只浮现出麻木的不理睬。
柔然也不在意她的无礼。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步步上前。
一点点的慢慢欣赏，这件她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这个兼具了绝世娇颜和清纯肆意的妙龄少女，此时只能生活在这个华丽的金丝笼里。
等待着她卖出一个好价钱。
更让柔然感到反差和刺激的是，少女生于官宦豪富之家，原本张扬辉煌的人生，陡然下坠成了，如今连性命都不由己的地步。
柔然心头异样，嘴上就忍不住问道：“我的金丝雀儿，如果我给你一个自己选择的权力，你想选谁做你的夫君？”
如果两个字，实在用的妙。
和颜缓缓的抬起头望她，望见那眼眸里的期盼和炙热。
“我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她淡淡问道。
声音清澈如天籁，听在柔然耳里，竟让她产生了些许嫉妒。
同为女子，她实在太懂这份清澈纯真有多难得了。
从教坊司那污泥中被她拉出，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心性，实在是难得。
柔然微微一笑，“你说吧，我听听。”
“我柔然是什么人？”
“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整个璃月的权贵任你挑，没有我柔然不能做到的。”
和颜用她那双清亮却透彻的目光，直直望着这个全璃月最大的老鸨。
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如果我说，我想选天巡府的司隶牧，你也能做到？”
“整个璃月，还有人的权位比他更高吗？”
柔然脸上自信的笑容一僵。
这个答案让她羞恼又难堪。
霎时，她的眼睛眯了眯，觉得自己的面子，像是被当面贬踩一般羞辱。
“哼，你不必在我跟前说这般话。”
“我知道你和家上下，是被司隶牧抄没的，你提出这种要求，简直愚蠢！”
“先别说我能不能送你去司隶牧的床上，就是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这般做，收起你那蝼蚁一般的想法，别说是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就算势力延绵传承千年的摇光陈氏、天玑汪氏、开阳王氏，照样毫无还手之力，你我在人家眼里，比虫子大不了多少，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念头！”
柔然相当直率和毫不避讳的一番话，正正中中的击打在了和颜心里。
她表面依然平静，但心里却再次深感绝望。
仇人那般强大……自己这辈子，还能复仇吗……
柔然没了多说的兴趣，摆摆手结束这个话题，“现如今，你的处境稍好，这是我给予的。”
“你要懂得感激，若不是我，你早就成了红唇万人尝的货色了。”
“识时务一些，对你我都好。”
最后深深望了这落难少女一眼，柔然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华丽的牢笼。
……
随着房门的轻轻关上，和颜心底那股恨意再次涌出，几欲将她吞噬。
是这股恨意，支撑着她没有在教坊司那恶魔之地堕落，她的精气神没有垮，全靠这个支撑。
她那清澈纯真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恨自己无能，救不了父兄，还一度崇拜并爱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钟奕！
若不是钟奕，父兄也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
都是他的错！
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上，布满浓浓的恨意和无奈。
连将她困在此地的柔然，在暗地里尚且不敢骂一句那个屠夫。
自己柔弱成这般，又怎奈何……
和颜的目光松懈了。
从镜子中挪开，麻木的低头，去看自己娇俏的身段。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资本，此时成了她活命的依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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