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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钱，你个小狼崽子，太阳都晒屁股，还睡！赶紧，麻溜的给老子滚下来！”
苏钱正睡得香，突然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苏老头的一声鬼吼，立马打个激灵，坐了起来。
回想梦里张静仪一张羞怯的脸，自己还来不及下嘴，他就懊恼。
低头看了身下潮湿裤子，骂了一句“法q！”
就立马爬了起来，速度换条裤衩，塞枕头底下。
随手从衣柜拿一件卡其色及膝短裤套上。
跑出门，站走廊处往下瞅。
楼下杂乱的院子。
苏老头穿着一件拉垮的褐色背心，一条起球的黑色长裤。
正埋头卸一车刚收回来的货。
这次，全是些长短不一，粗细有异的钢筋。
对，苏钱家做的是垃圾回收的。
因为常年在这种脏，乱，杂的环境中成长。
他身上都有味儿了。
当然他自己闻不到，是他们班上同学张满生说的。
“看你这味，嗖的，真不愧是垃圾王子！”
苏钱也不恼。
倒不是怕他张满生走哪都有钱养着一群小跟班。
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是张静仪的亲哥，没准还是他未来大舅子。
苏母往上一抬头，气不打一处来。
“还看！赶紧滚下来帮忙，一会你姐带你外甥回来，都没地儿玩。”
“哦～”
苏钱恹恹欲睡的应一声，蹬蹬往楼下跑。
他家虽在大城市，但奈何位置偏僻，远离市区，周边也没几户人家。
三十年前的老苏原本只是一个提着麻包袋到处捡垃圾的人。
家里一个身怀六甲的老婆，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妈子，一个整天就知道坐在村口抽着干巴烟草的老爹。
全家人都盼着苏母这一胎能一举得男。
奈何天不遂人愿。
苏母在房间里嚎了两天两夜，熬得接生婆都睡着。
最后却生了个女伢儿，还因此子宫大出血，从此再无生育能力。
后来老苏的父母相继去世，苏念也长到了七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苏母终于不用再伺候俩脾气古怪，还总责备她让他们老苏家断子绝孙的老人了。
所以脾气也见涨。
逼着老苏拿出多年积蓄，在郊外盘了块便宜的地皮，建起这二层小楼。
楼上楼下共四间小房间，一楼还多出一间石棉瓦片盖的厨房。
墙身是一些青红不一，大小不齐的砖头。
楼梯处一间小小的，简陋的卫生间。
还是旧农村的房子结构。
苏钱匆匆忙忙刷了个牙，嘴巴上的泡沫都没抹净，就来到苏母跟前。
“先吃馍，热乎呢，外面给你带，可不是捡的。”
苏母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一杯热豆浆，往苏钱怀里塞。
虽说苏母平日里总是对苏钱大呼小叫的，比不上对姐姐苏念的温柔。
但是苏钱还是念她恩情的。
毕竟养育了自己十八年，吃穿用度也没少他的。
苏钱咧着嘴角笑得那个灿烂，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就问。
“妈，我姐啥时候到，上一次回来还是刚出嫁的时候，一转眼我外甥都快三岁了。”
往常夫妻俩都是早出晚归的，根本顾不上他有没吃早饭。
今日姐姐苏念难得回娘家一趟。
老两口半夜就出车，跑附近危房拆迁地里搜钢筋废铁。
顺便还买了好多平时吃不上的海鲜，羊腿，猪大骨回来。
苏母花白的头发，随意扎了个松散的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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