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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心岛，菜地。
离得很远，姜远就看到一大堆玩家聚在菜地旁，正在围观什么。
姜远拨开人群走过去，白蓝表情森冷地站在田垄上，俘虏跪在她脚边痛哭求饶。
俘虏是二百多斤的黑人妇女，黑的特别纯正，判断不出年龄。
白蓝手里攥着把小刀，俘虏身上血淋淋的，割了很多鱼鳞般的口子，效果堪比凌迟。姜远想象自己来之前，白蓝暴力把俘虏按在这里一刀一刀活剐，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审的怎么样了？”姜远问。
“开始吐话了，不知道吐的真的假的。”白蓝说。
“不敢有半句假话！”俘虏泪流满面，看上去情绪崩溃了。
白蓝啪地给了她一个耳光，“问你了吗？”
姜远被白蓝眼神里一瞬间爆出的凶狠吓了一跳。
今天白蓝格外冷酷，感觉都不认识她了。姜远猛然回想起来，白蓝的真实身份是兵，虽然她平时漂亮又乖巧，但那是在自己面前，一旦遇到敌人，她骨子里是有杀气的。
俘虏啜泣着捂脸，脸不知道被揍过多少次，眼皮肿的像被马蜂蛰过一样，泛出紫红色。
“她不是活人，刚刚验证过了。”白蓝向姜远汇报。
“不是活人？”姜远诧异。
“半生物机器人，核心是机器，外面包着血肉和生物组织，到身体里面和机器核心连接上。”白蓝说。
“和我一样呗？”姜远说，“我是仿生人，也是人造器官加皮肉。”
“准确来说和我一样，和您不一样，您的意识思维是活人转移过来的，您本质上是活人换了身体，您属于人类。她是纯粹的人造产品，她的思维诞生于工厂生产的时候，电脑输入一个雏形。”白蓝解释。
“这身份得怎么确定？”姜远问，“外表看上去都一样。”
“切开看零部件就能判断型号。我把她胸口割开了，塑料肋骨，胳膊腿的骨头也都是空心金属。如果把头割开，应该是满头的电子生物连接器，不过那就把她割死了。”白蓝道，“她这种型号的机器人，战前很多民企工厂都能生产，像她这种外观，应该是西洲货，敌人造的东西。”
“不是……我是东洲人……”俘虏辩解，疼的说话发颤。
“东你妈个头，你看你那模样像吗？”白蓝满脸怒色。
“我是间谍。”俘虏说，“专门生产的间谍机器人！”
白蓝愣住，“你最好不要说假话，你这样的我杀多了。”
“真的，我们整个营地都是间谍机器人。”俘虏抽泣，疼的语气发颤，“我们的任务是打入西洲社会，所以要做成西洲人的外观，但我是地地道道的东洲人。”
“你是哪年产的？”白蓝皱眉。
“我刚生产出来半年，世界大战就开打了。”俘虏哭泣。
“为什么你不在西洲执行任务，而在东洲的地铁里？”白蓝满脸怀疑。
“我们在掖州深山的军事基地休眠，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先休眠待命当预备队，随着战争进行，会在合适的时机唤醒我们，把我们投放到西洲去。只要战争结束，胜利了，我们就可以返厂换皮，换成东洲人的外表，并且给我们颁发身份证，我们就可以像其他人一样生活了。”俘虏嚎啕大哭。
“然后呢？”
“我们休眠醒来，发现自己在地铁车厢里，地铁隧道塌了，到处都是大火，烧死半车人。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活命往外跑，好不容易从地铁隧道逃出来，发现外面都是丧尸，又死了很多人，剩下的就跑回地铁了。”俘虏泣不成声，“我们没有什么错，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姜远听得目瞪口呆。
这个末世的科技水平高的可怕。
机器人从外表看和人类没区别，甚至还会批量生产机器人去敌境当间谍，运输线出了问题，这些机器人竟然还能自己求生，在地铁里建立势力！
姜远有种感觉，在这个世界，人类和机器人的界限已经很模糊了。
白蓝又审讯了俘虏半小时，都是一些部队的信息，应该是想确定她没撒谎。
俘虏回答许久，忽然昏过去了，白蓝把她又拖回地窖，喂了些稀汤，继续关押。
从地窖出来，白蓝和姜远走到远处的小树林里，窃窃私语。
“你能判断她的身份吗？”姜远问。
“有七成可信度。”白蓝摇头，“不敢肯定，她自称是东洲生产的间谍，但也很可能是西洲偷渡过来的敌方间谍。”
“她这种机器人，和人类思维的区别有多大？”姜远问。
“如果是部队制造的间谍机器人，思维情感会和人类没区别，甚至更胜一筹。”白蓝道，“所以这种机器人叛变的几率也更高，而且通常精通欺骗，不可轻信。”
“如果真能确认她的身份，是东洲产的间谍机器人，那么她是不是就算自己人了？”姜远问。
“当然不是！”白蓝猛摇头，“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变心了。人和人三天不见就容易变心，更何况这么多年？从地铁的势力分布图就看出来了，正常情况应该都团结在一起，但他们却彼此割据开战，早就不当自己人了。他们现在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土匪。”
“也对，她的土匪势力把我一个兵给打死了。”姜远皱紧眉头，“地铁里那些势力，难道都是运输的机器人滞留下来？”
“不清楚。”白蓝摇头，“可能很大一部分是。”
姜远脑子宕机片刻，想象出一个画面。
幽深漆黑的废弃地铁隧道，人山人海都是机器人，机器人们表情冷漠，眼神敌意，和当年对人类的依赖信任神态完全不一样，犹如从狗变狼。
“头疼。”姜远说，“究竟是打是和，得好好考虑了。”
“是的。”白蓝点头，“有的地铁势力可能还愿意加入人类社会，有的地铁势力恐怕会迎面向我们开火。”
“先继续审俘虏吧，多从她嘴里挖点东西出来。”姜远道，“知道的越多，越好做决策。”
“够呛了。”白蓝摇头。
“什么意思？”姜远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