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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秘术不可窥探,他有自知之明,是以借口探路离开,好让庄胥测算。
仙鹤一声长鸣,空中飘过骑鹤一行人,那是灵霄仙岭的鹤行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实际上就是一群养仙鹤的低阶术士。
这可是在祈楼古籍房中了解到的大概,越是清楚当今玄门流派的情况,就越觉得做个寻常人的珍贵,无任何头衔,亦无任何负担,就不会平白无故惹来杀身之祸。
“连他们都去了,还真是热闹呢。”山河仰头片刻,又垂下了目光,挂着一脸冬日寒威。
吾名皱着眉头看他,忍不住问道:“你累,不累?”一人与一群人周旋,欲放手一搏又要顾全他人,疲于奔命还得斗智斗勇,实在劳形苦心。
山河听此声似乎有点心疼的意味,他轻声笑道:“累。但想到日后,就不累了。”
他内心未必就如面上的从容。
以前是全力求真,悲喜毫不违心,那时怼天怼地也不在意。
而今牵绊多了,即使心里有苦,也要将笑扬于脸上。或许未得共鸣,抑或是怕真我过于短暂,但若患得患失,他宁可尽力独行。
他支开了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云追月与老道,留下庄胥,便要尽力保全他,而吾名,说不上肝胆照应,但他们的命系于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割。
吾名看他落落寡欢,眸中闪着幽光,默默伸手拉了拉他的耳垂。
又一记嫌弃的眼神甩了过来,山河纳闷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主子的面子很大?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打你?”
“冷吗?”吾名看他呼出的一口白气,认真地问了句。
山河吐了吐气,听它这句,顿觉暖多了。
等他再回来时,庄胥已然算毕,面沉如冷月。
看他这般,山河一瞬将心提起,却早已做好准备去证实一个最糟糕的想法了。
庄胥如实道:“很抱歉,我不能冒然告诉你推算的结果,只因还须进一步确认,这是我们的规矩,无十足把握不可断言。”
山河表示理解,若连庄胥都不敢轻言断定的事,应比自己想的复杂得多。
既然如此,他便按着原定计划北上西护之地。
他曾到过西护之地不下五次,印象最深的还是西护之地的海棠花和千灯古镇上的千灯祭。
但此番他并非到西护去缅怀的,而是去截杀南下的星辰宫等人。
可刚踏足西护地界,山河便隐隐觉得不妥了,不仅感受不到那股子久违的温绵之意,还得承受一股股刺骨的冷,不是冬日的凛冽,胜似冥府的森寒。
穿过一片片海棠树林,山河的心绪跌宕起伏,那十年的花开花谢,他终究还是没等到人再少年时。
而这曾暗自酝酿美好的海棠林,如今却死气沉沉的,好似被一场灾难席卷过般。
再往前三里地便是千灯古镇了,想必也是今非昔比之貌了。
谁知,比他想象中的更要糟糕。
古镇牌坊一过,镇中的衰败景象让他的心忽地一紧,这俨然是座荒镇,静谧得有些诡异。
庄胥一把抓住了山河的手腕,提醒道:“你确定要继续往前走?”
还未等山河回应,平地一阵大风呼呼吹来,不知从何处卷来的残叶纷纷,甚是萧条。
这阵风吹得蹊跷,山河的神情敛了敛,低声道:“是邪气。”
风一过,似乎扫清了视线障碍般,目之所及皆是将街道侵占的阴木,这阴木疯长,街巷房屋被其穿透,或破墙而出,或扎根屋顶,偏偏根须粗壮,枝上无叶,却有三两只寒鸦立黄昏。
寒鸦啼叫,镇中黄昏眨眼成了黑夜。吾名蓄势待发,双目凝视着前方。
“煞气!”吾名忽然道,山河瞟过来一眼,何时这小家伙也有这般警觉性了?
他停住脚步,一捻诀开了玄窍,将剑指抵在庄胥额上,让他能见其所见。
庄胥先是一愣,旋即闭目通感,再睁眼时,阴木之上忽现泛着黄绿光的灯笼,霎时阴森可怖。
“这是……”
“嘘~”山河提醒噤声。
前头拐巷处传来了一阵打更声,有更夫巡夜报时。
咚!咚!咚!
“寒风来袭,关门熄灯,防火防盗,平安无事。”
此声浑浊涣散,似乎是一中气不足的老者发出的。
山河凝眸视之,街头拐角处缓缓走出的更夫,佝偻着腰,衣衫褴褛,身形消瘦,如一副骨架,看着前方的双眼无神空洞。
庄胥一惊,眼底所见虽不是魑魅魍魉,但比之更怪诡。
他们立在原地,更夫径直走来,如未见人,继续打更,咚!咚!咚!
山河见势不妥,忙转身拉走庄胥,拉他手臂的那只手不小心与更夫触碰了,更夫一过,他忽觉手臂一沉,那感觉如同被带走了生气般。
山河一怔,道:“这是死气?!”
他猛然一回头,更夫已不见,只余下那句报更时的话,向远飘去——
“寒风来袭,关门熄灯,防火防盗,平安无事。”
庄胥蹙额问道:“你没事吧?”
“无碍。”山河皱了皱眉,另一手捋了捋中招的臂,注入了些灵气。
“这是……”庄胥声音戛然而止,山河往前望去,忽见一个白衣女子从远处奔来,神情紧张,还时不时回头望。
那女子越来越近,山河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又是死气!赶紧躲开!”
这下,两人都躲开了,那女子也就奔远了。
庄胥屏气敛息,抿了抿唇。
山河环顾四周,冷清的街道,诡异的阴木灯笼,他恍然醒悟道:“这是摄魂局!邪魔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