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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国小哥哥，你真好……”
凤玲看着满地的霉豆子，眉开眼笑，立即跑过去，将手里的炒面碗高高地举过头顶，递给窗台上的肖炳国。
“凤玲，我家里有一大缸霉豆子，你想吃就拿炒面来换。”
肖炳国从窗口接过碗，如获至宝，伸出右手食指，就刮起了碗壁，把炒面往嘴里扒拉。
“我们家一个月才炒一次炒面，平时我们都吃不到的。”
凤玲嘴巴馋，心里装不下事情，直肠子一个，有什么说什么。
“太少了，我满地的霉豆子就换你这么一点点炒面，还没有吃出味道，就没了。下次多留点，你家每个月就炒一次面吗？”
碗壁的炒面连着白糖，很快被肖炳国扒拉干净了，他看了看空碗，从窗口递给凤玲，依依不舍的样子，意难平。
“是的，炒面是我妈留给我爸吃的，我家粮票不够吃，不能多炒。我姐说，每个月我妈只炒两斤面粉给我爸吃。”
凤玲嘴巴欠揍，越说越离谱了。
她完全忘记了妈妈的话，不准和肖炳国接触。
“你爸不是坐牢了吗，怎么也能吃炒面啊？”
肖炳国对谭家的事情，一向兴趣盎然，恨不得破墙而入，和谭家人吃一锅饭睡一张床。
自从留级后，他对学习的兴趣越来越淡。
上课对他来说，堪比谭大宝坐牢。
他受不了在学校里被同学看扁的感觉，那种感觉太不好受了，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人性的所有光芒，都被否定了。
他感觉自己只要进了校门，就是一个坏小孩，这顶帽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只要放暑假或者放寒假，在家里蹲，看着对面的谭家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一天三餐都饥不果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特别的开心。
他有一个好爸爸，家里不缺吃不缺穿，霉豆子随吃随买，马头牌冰棍也是随吃随买，还有什么马屎和油球，他根本看不上眼。
他的零花钱不需要聚淘米水，他家里的淘米水都是直接倒在阴沟里的。
他馋谭家的炒面，是因为他妈从来不炒，说是猪吃的。
他馋谭凤娟的身子，是因为谭凤娟躲得快，看见她躲着他跑，心里就非常舒心，有一种凌驾于人之上的快感。
他用霉豆子引诱凤玲，是因为凤玲嘴馋，扛不住他的诱惑。
“谁说我爸坐牢就不能吃炒面了，我妈每个月都要去看我爸。”
凤玲嘴巴漏风，霉豆子真的成了她的软肋了。
“每个月哪天去？”
肖炳国斜着眼睛看着凤玲，带着心机探听着。
他想知道凤娟妈探监的时间，这样他就有炒面吃了。
“不知道，反正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去看我爸了。”
凤玲说得滴水不漏，这是把自己的家底子全部翻个底朝天了。
“明天？明天是六号，你妈每个月五号关饷啊？”
肖炳国心里暗笑，谭家真的是穷到天际了，五号关饷六号探监，这不明摆着家里揭不开锅吗？
“你怎么知道我妈每个月五号关饷的？不过，你猜的也没错，我妈今天上午关饷的，给我们每个月买了一个油球，真好吃，里面是豆沙馅的。”
凤玲提起油球，嘴里油烟四起，香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