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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确定已经四下无人之后，木子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房间。
他打量着眼前的机器，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头和红外照明的系统，他本以为刚刚那人是靠虹膜识别唤醒的伊莲。现在看来可能不是。
“难不成在别的地方还有开关。”他上下摸索着，眼前的巨蛋光秃秃的，看上去不像有任何隐藏机关的样子。
想到这里，木子明轻轻敲了敲巨蛋。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房间之中，他不禁吓了一跳。刚刚那两人在谈话时，明明没有这么大的声音啊。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屋内不是一般的沉寂。
除了面前的巨蛋偶尔冒出的几个水泡，整个屋子里的时间，像是暂停了一样。
“怎么像闹鬼一样。”他深呼吸，试图壮一壮自己的胆子。虽然是科学家，但是木子明绝对不是一个无神论者，相反，他从小就特别怕这些传说故事中的鬼怪。
要不自己还是快点走吧，想到刚才那两人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木子明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有多诡异。
他转过身去，突然，身后的玻璃巨蛋里，一个巨大的空气泡泡炸了开来。放在平时这只是细微的响声，此刻却像是气球爆炸一样激烈。
这把他吓了一跳，他不禁打个寒战。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当他转过身后，他清晰的感觉到，后背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不要回头。”他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这样的声音，一种从内心之中蔓延而出的恐惧，渐渐席卷了他的全身。
“嘭”的一声，又是一个泡泡炸裂。木子明呆站在原地，他能感觉到，那个视线离他更近了。
他告诉自己不要吓唬自己，如果真的有人在接近，那怎么会没有脚步声呢。可转念他便想到，这两次接近的感受，都跟着泡泡破裂的声音一起。
万一他是借着泡泡接近靠近自己呢。想到这里，他立刻将手揣进兜里，他的口袋里还放着一个磨指甲用的小刀。
“嘭”伴随着第三声泡泡破裂的声音，木子明刷的一下扭过身去，他将手高高举起，确定刀的方向对准的是眼睛，随后他闭着眼，用力挥了过去。
手从空气中滑落，没有丝毫的打击感。木子明睁开眼睛，除了空荡荡的房间，还有那颗伊莲的“心脏”外，整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一道剧烈的蓝色灯光突然照亮了他的眼睛。他不禁眼前一花，视觉也变得一片空白。下一秒，他感觉一道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后脑勺。
只是一瞬，他感觉身后的人马上就要扣动扳机了。紧接着，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伊莲，她穿过木子明的身体，冲了过来。
就是这一下，身后的扳机突然停顿。木子明蹲下身，锐利的破空声在他头顶响起，那是幸运女神的吻。
“伊莲！你做什么。”
“很抱歉，我的指令要求我必须保护他。”
木子明转过身，他抓紧时间缩到了一旁。那人的枪口还冒着烟，他看到木子明离开，随即将枪口对准了他。
“别动。”他对木子明说到。
“你知道的，他看到了我们的谈话。倘若留下他，对你和我都非常不利。”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耐心的对面前的人工只能解释着，他似乎忘记了伊莲只是一个投影，即便真的挡在木子明身前，子弹也会轻易的贯穿他。
“不可以，我的指令要求我必须保护他。”伊莲摇了摇头，男人似乎非常尊重她的意见。只不过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奇怪了，刚刚那个时候，我明明把你关掉了。”黑袍男人拿着枪，冷冷的指向木子明，“他是怎么通过虹膜扫描的，怎么可能唤醒你。”
“不论如何。”伊莲冷漠的电子音回荡在房间上空，“楚衡，我是不会允许你伤害他的。”
“伊莲，你不明白！”男人冷漠地说到，“此时此刻都不是我们二人能暴露的时候，关于你的人格程序，除了我以外，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我可以替你们保密。”木子明突然说道，望着眼前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工智能，他一下子便理解了男人的意思。
所谓超级计算机的人格程序，本质上只是一个用于辅助其下判断的基础逻辑，即便是拥有人格外形的超级计算机，其被设计出来，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工作。
而眼前的伊莲，岂止是一台计算机，刚刚在男人即将要杀自己时，木子明清晰的从伊莲身上感受到了愤怒的情绪。倘若不是她漂浮在半空中这一点，她简直就像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如果你死在这里，我们也不需要你的保密了。”黑袍人拿着枪，一步步走向木子明。伊莲随即便挡在了木子明身前。
“伊莲……”望着眼前的人工智能，男人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一向尊重你……所以就用这种方式吗。”
“我是不会允许你伤害他的。”冰冷的人工女声再起回响在房间上空。然而恍惚间，木子明耳畔似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而声音的来源，正是面前张开着双臂守护者他的女孩。
黑跑男随即叹了口气，紧跟着，他松开手，张开双臂，手枪向着地面掉了下去。
“你看，我手头什么都没有了。要是不放心，你尽管可以扫描我一遍。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他。”
在扫描过后，确定了男人没有敌意之后，伊莲这才缓缓让开。
“我叫楚衡。”男人伸出手，想将木子明拉起来。
“木子明。”木子明摇了摇头，拒绝了男人的帮助。
“你说会替我们保密，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相信你。”楚衡缩回手，轻轻按压着手指。
木子明没有回答，他缓缓起身，伸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他走到一旁的伊莲旁边，对着漂浮在空中的女孩，伸出了手。
“木子明。”
“伊莲。”人工智能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她行事这种人类的礼节。
“谢谢你救我。”直到面对面，木子明才看清伊莲的脸。平日里听着那冰冷的机械音，他脑海中浮现出的，一直是一位职业女性的脸。直到此刻真的见到了，他才发现，原来伊莲的长相非常可爱。
圆圆的脸蛋，其肩的内扣短发，那稚气未脱的神情，像极了初中时那位经常借他橡皮擦的女同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你的朋友。”木子明对着伊莲说到。
伊莲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她一向只按照认知的要求行事。只是望着眼前少年那张刚刚因为擦伤而落满灰尘的脸，伊莲突然轻轻的笑了出来。
这一下，就连楚衡也异常震惊，他同伊莲相处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伊莲的微笑。
伊莲伸出手，两个指尖轻轻触碰，木子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温度。
“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他对着伊莲说到，紧接着，他看向楚衡，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可以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
“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吗。”楚衡叹了口气，“仅凭这些可没法让我相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既然我答应了伊莲，那么不利于她的事情，我绝对不可能会做。”木子明知道，像伊莲这样不为人知的人工程序，倘若被发现，仅仅是检查还是好的，若是被删除了，那和死亡根本没有区别。
“我不能相信你，可是伊莲又不让我杀你。”楚衡揉捏着手指，“这样看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了。”
眼前的男人眯缝着眼睛，像是在打量一个已经到手的猎物。木子明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过了许久，在暗蓝色夜晚的深处，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动着嘴唇，说出了一句让他不可思议的话语。
“我来帮你成为观测站的站长，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