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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皇宫,太和殿内,皇帝一身明黄坐在案前,朱砂笔在奏折上写写停停。檀香袅袅,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太监苏正磨墨刻意放缓的细微的摩擦声。
一道黑影飘进殿中,跪下:“定北王已回府,随军在京郊十里处驻扎。”
皇帝手中的朱砂笔一顿,没有抬头,“下去吧。”
黑影消失后半晌,皇帝才放下笔,身体后仰靠上椅背,抬手捏了捏眉心,“萧圣平还是差的远啊!朕给了机会,竟还是被一个毛头小子压得死死的。”
“此番虽大败戎狄,可定北王也受了重伤,左右北地暂时不会有战事了,皇上定要让王爷在京城多休养几年。”苏正一句话就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
“罢了,你去库房里挑些好东西,给怡妃送去吧,朕晚些时候过去。”
“奴才遵旨。”
次日,皇帝下了早朝就在太和殿中等着定北王来汇报北地情况,午时过了,还未见人,脸色不由地难看起来。派人去瞧过之后,才知道定北王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已昏迷不醒,遂指派了太医院院首及数位太医一同入府为其诊治。
定北王府
几位太医看过伤口后,眉头紧皱,凑在一起探讨了许久,斟酌着给开了几副药,等着看效果。
“徐伯下去休息吧,我来守着王爷。”清风拍了拍老军医的肩膀。
“不用了,你不懂医,哪能看顾的过来。唉,王爷这伤……太医给开的药和从前差不多,不知道……唉……”
一整夜,魏江逸烧得反反复复,喝了药退下去,过会儿温度又升上来,再灌药。
程瑾瑜才从宫里回来不多时,就听到丫鬟来禀,丞相府大小姐来访。没有提前送拜帖,临时来的,应该是有事,程瑾瑜一时想不到她来找自己是做什么,便让人引她进来。
不大会儿,柳飞絮走进屋,刚要行礼,程瑾瑜就拉住了她坐下了,“好了,咱俩就别客气了。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柳飞絮怔了一瞬便笑了,眼睛里波光潋滟,“正是呢,听闻定北王旧疾复发,高烧不退,命在旦夕,臣女……我略通医术,想着去看看。”
“哦?听闻?消息挺灵通啊,这么关心他?”程瑾瑜揶揄地笑道,心里却在想,自己都没有想着要去推进了,但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走剧本。看来,不久之后,自己的生死大关,还需要更谨慎一些。
“今早请安的时候,听柳宝珠提了一嘴,她昨日去了云灵儿办的赏花宴。”柳飞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关心他这个问题,关心吗,并不是,只是想要还了他曾经的恩情,也不忍心他缠绵病榻,现在恰好有这个机会。
“你想什么时候去?”程瑾瑜摩挲着下巴,想着办法。毕竟她也没光明正大的去过定王府,万一去了见不到人多尴尬。
“如果可以,就现在吧,已经烧了两日了。再拖下去只怕……”
“行,这就走吧。”说完程瑾瑜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两个小瓶子递给柳飞絮,“你看看这个用的上吗,直接洒在伤口周围,那一片就会失去知觉。”
“真的?这可是好东西啊。”
“那当然。我亲自提炼的麻药,仅此两瓶。”
“郡主懂医?”
“皮毛而已,我只是对这些新鲜玩意儿感兴趣。”
“很厉害,这个可以教我吗?”柳飞絮晃晃手里的瓶子。
“当然。等下次找全材料了,我喊你。”
……
身后的听雨、听雪和青柠面面相觑,郡主/小姐还真是找到有共同爱好的人了!
柳飞絮看着身旁的人明媚又张扬地笑脸,防备很强的心房裂开了一道缝隙,眉眼上也染上了笑意。这个人,明明是那么尊贵的身份,却无半点骄纵,单单和她坐在一起,就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地放松。她竟半点没问自己会医的事情,就这样相信自己吗!
马车停下,程瑾瑜回头见刘飞絮已然带好了面纱,虽然对熟悉的人来说,作用不大,但是看着倒真添了几分神秘感,便凑过去悄悄地嘱咐着:“皇上派了一堆太医过来,这会儿估计都在里边呢,咱们先进去,再找机会看能不能单独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