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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走过来,为皇帝披上一件暗紫色描金祥云大氅,“天凉,皇上别着凉了。”
皇帝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仿佛这样就能驱散身上的寒意。太祖皇帝留下的这些人,的确厉害,即便是再经传承也丝毫不逊色,可对他来说,这样一批人的存在,却是个极大的隐患。这些人,躲在暗处,像老鼠一样,随时窥探着他的江山和他的命,不得不防啊。可他不能急,务必要一击即中,将这群人连根拔起。
魏江逸安排好九重山的布防,天都快亮了。他刚迈进营帐,瞬间就警惕起来,有人动过桌具。他的手慢慢扶上腰间的佩剑,缓缓抽出,放轻脚步谨慎地探进去。刚要挑开里间的帷帐,一个身形颀长的人便掀开帷帐,站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却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望向魏江逸。
而魏江逸瞳孔骤缩,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手也不受控制地轻颤,长剑应声而落。若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是浑身都在颤抖。他声音嘶哑,哽咽,不确定地轻唤了声:“兄……长?”
眼前的人温柔地点点头,回道:“是我。”
魏江逸瞬间泪流满面,扑过去抱住眼前的人,生怕这一切又是他的臆想。实实在在地抱住人,他的心才定了下来,是真的,终于,不再是梦了,他哽咽声中带着欣喜,“兄长你还活着,太好了。”
魏江亭笑着安抚地拍拍魏江逸的背。
突然,魏江逸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看着兄长这一身与刺客一模一样的黑衣,刺的眼生疼,才见到兄长还好好活着的那份欣喜和激动,瞬间被浇了一盆凉水。他轻推开魏江亭,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低声问道:“兄长受伤了?伤哪了?让我看看。”
“小伤,不碍事,而且,已经上过药了。”魏江亭说着下巴向着桌子的方向扬了扬。
魏江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被移动的桌具,瞬间了然,也放下心来,这才皱眉问道:“既然活着,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来?”
“阿逸长大了,这些年,你做的很好。而我,亦有我要做的事。”
“你要做的事?你要做的事就是刺杀皇上?为什么?”魏江逸语气带上了些许嘲讽,他松开魏江亭,随意地坐在地上,抬头望向他,等着他的解释。
魏江亭俯视着魏江逸,表情逐渐痛苦,许久,他仰头,闭了闭眼,顺势坐在魏江逸身边。嗤笑一声,“为什么?因为我恨啊!我魏家,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才得封定北王,统领定北军,对国对君忠心耿耿。可凭什么?凭什么保家卫国,浴血奋战,我们却却还要活得小心翼翼?就因为皇帝那莫须有的怀疑吗?若非皇帝的不信任,我又怎会明知有诈还不得不追上去,爹他……又怎么会死!还有筱儿……”魏江亭双手捂着脸,颤抖着将头埋进膝盖里。
听到这话,魏江逸有一瞬间地惊愕,随即他紧紧抓住魏江亭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道:“兄长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当年发生了什么?”
魏江亭抬起头来,眼睛如一潭死水,静静地看着魏江逸,缓缓伸手抚上右边脸颊上那片冻伤的痕迹,似是倾诉,又似在自言自语:“你能感受到,眼睁睁看着多年并肩战斗的将士们,为了保住你,一个一个心甘情愿地死在你面前的那种绝望吗?茫茫雪山,望不到尽头,只有你,心都凉透了,还要吞着他们的血肉,苟延残喘!我无数次想放弃,可是,我不能啊,我也不敢啊,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命啊!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救出雪山,浑浑噩噩了半年才清醒过来,却……知晓了父亲战死,筱儿为我殉情。我怎么能不恨啊!我回去找了当年的副将,却得知,他满门被灭,无一幸免。爹和我都知道,他是皇帝的人。当年也是他告诉我,在暗处有龙卫盯着,若我不乘胜追击,狗皇帝便会将我们召回京城,以与戎狄勾结,故意放虎归山定罪,满门抄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