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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带着一行人兴师动众地去往丞相府，丫鬟们托举着盛着点翠双雁纹羊脂玉手镯和掐丝东珠耳坠的托盘，后面还跟着当铺的掌柜，一路上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眼光，任由众人议论纷纷。
柳飞絮早已让人将丞相府公子私当嫡母嫁妆以供其吃喝嫖赌的消息，半真半假的宣扬出去，借用民间舆论造势。
刚开始，张氏并没有将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一来，她私下问过柳宝研，柳宝研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去过什么当铺，就差举手发誓了；二来，她也去小库房查看过，韩菁柔的嫁妆并没有少什么。可她忘了，她那一妆匣首饰几乎全是韩菁柔的嫁妆，也许是时间长了，习惯了，潜意识里已经当成她的所有物了。
可流言猛如虎，发酵了几天，丝毫没有下去的趋势，反而越演越烈，就连几个平日里交好的官家夫人也明里暗里地嘲讽疏远她。
如今，看到那两样首饰，便什么都明白了，她慌了。她向来爱惜名声，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塑造出贤惠温婉的形象。相爷又没在府上，即便是在，为着相府的名声，八成也不会帮着她。张氏没了办法，只能咬着牙，忍着肉疼将霸占的原配的嫁妆一样一样地吐出来，已经损坏或不见了的东西也都按市值折成了现银。
张氏损失了一大笔银钱，气得想杀人，又舍不得罚柳宝研，便将伺候柳宝研的下人们全都杖责了三十。同时，她屋里的瓷器摆件也是碎了一波又一波。
柳飞絮可不管张氏是个什么心情，她愉悦地清点着母亲当年的嫁妆，准备运往皇帝赐给她的宅邸。
永宁宫，各妃嫔散了之后，绿芜扶着皇后到内室的软榻上坐定，垂手站在一旁，轻皱眉疑惑地问道：“这是又要办赏菊宴，宛贵妃打的什么主意？”
“辰王还没娶正妃，四皇子封了王，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她能看上眼的人不多，自然着急。”皇后淡淡地说道。
“那……娘娘要给太子殿下看看吗？丞相府嫡女，刚封了县主那位，外祖家又是护国公府，咱们若是不考虑，怕是会便宜了宛贵妃。”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以她的脾性，怕是看不上那丫头。别忘了，那丫头十几年前被道士批命，克父克母；况且又是在乡下长大的。不过，本宫瞧着那丫头倒是个有主意的，通身的气质颇有菁柔当年的风采，如今又封了县主，看着对太子也有意……”皇后有些意动，但想到太子，又打消了念头。她沉吟许久，才叹气道：“罢了，许是见惯了宫里这些女人的虚情假意，太子说想找个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本宫竟也想着要成全他。原想着琦儿能争气，可自小的情分也没能叫太子松口……护国公倒是聪明，这么快就给自家孙女订下了亲事。左右有赵家和程家撑着，这样看来，联姻与我们来说，意义并不大，况且太子身份，名正言顺。没必要为了这点子事伤了母子情分，由着他吧。”
“娘娘说的是，那成王殿下那边……”绿芜倒了杯茶奉上。
“成王啊……这些年他跟在太子身后，也算安分，对本宫也颇为恭敬。可狼终究是狼……只要不向我们伸出利爪，不要去招惹他。”皇后抿了口茶，顿了顿才继续道：“他心里念着长乐呢。呵，打量着别人都不知道呢，他那眼神瞒得了谁！”
“可咱们都知道，长公主不会让长乐郡主嫁给皇子的。”
“是啊！”
“若是……长乐郡主自己愿意呢？”
“那丫头鬼精鬼精的，不过，这事儿……谁说的准呢！……成王的生辰快到了吧？”
“下月初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