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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瑜伸手握拳抵在人中处，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直男，真的太直男了！柳宝珠的一片痴心怕是要错付了。柳飞絮神色复杂，在她看来，成王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他也重生了？不，不会，若他重生而来，只会更残忍，更加不择手段，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自那时起，宝珠便心悦殿下，殿下，可愿娶我？”柳宝珠脸颊染上了红霞，羞羞答答地跟在成王身侧。她豁出去了，什么矜持，什么脸面！求了她父亲那么久，也没答应，说什么要她趁早死了这份心，要嫁也只能嫁与太子或者辰王。那她这么多年的心意又算什么！她知道，成王殿下现在还不喜欢她，但那不重要，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他不可能不动心，只要成为了他的王妃，他们来日方长。
成王脚步不停，目光依旧温柔地望向前方程瑾瑜的背影，嘴里却冰冷地吐出几个字，“别痴心妄想。”
“你说什么？”柳宝珠停下脚步，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她望着成王那毫不留情的背影，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了。她转身向着府外跑去，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么多年的倾心，豁出脸面地追求，竟然只换来一句痴心妄想！
而瑞王在听到‘娶我’两个字时，突然想起来，他也还有正事没做呢。思索了下如何说，他慢慢凑近程瑾瑜，用肩膀轻撞了下她，说道： “长乐姐姐，你嫁与我吧！”
瑞王突然的一句话，让余下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有嘲讽的、有莫名其妙的、有不可思议的、还有充满杀意的……
程瑾瑜顿足，惊诧地望向他。
而瑞王犹自不觉，依旧信誓旦旦地说着：“本王带你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你想去哪里，我都能陪着；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弄来；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程瑾瑜哭笑不得，确信了他只是单纯地问问，便想逗逗他。
“哦？我想去哪里你都陪着？户部的差事不要了？”
“嗯，不要了，本来也没什么事。”瑞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我喜欢什么，你都给弄来？”
“嗯。”
“那我喜欢月亮。”
“呃……这个、这个……弄不来啊！”
“那不嫁。”
“啊？那容我想想办法，行不行啊？”
“不行！”
“为什么啊？”
“我现在也吃得好，喝得好，玩得好，我想去哪都有人陪着去；我喜欢什么，我自己会去拿；谁敢欺负我，我自己也能揍得他满地找牙。”程瑾瑜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别啊，长乐姐姐，你再考虑下啊……”瑞王嚎叫着伸出尔康手。
原地留下众人的一片欢笑声。
又几日，西楚和北地来的密信前后脚送进了长公主府。程瑾瑜仔细翻看着，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西楚小国那边没有查到任何苏炆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屠村案被当地官府定性为江湖仇杀，且至今未抓到人。据说那居住在两村交界处的铁匠，曾是位有名的江湖剑客高手，因得罪了人而隐居于此。后仇家寻来，杀了铁匠，烧了铁匠铺，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尤不解恨，又屠了两村以泄愤。
北地亦是，没有人见过苏炆此人。唯一引人注目的是，八年前，北关镇里的一富户也在一夜之间被人灭门，手法同样是一剑封喉，而这户人家的儿子似乎曾是定北军一员。当地官府给出的处理结果是戎狄探子潜伏作乱。
“父亲，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这个苏炆是没问题的？”
“恰恰相反，这个人身份一定有问题，能将过去二十多年存在的痕迹抹除得一干二净，八年前凭空出现在锦州却并未让周围的人觉得突兀。在他迁去锦州前的十年前，也就是十八年前，就以苏炆的名义在当地购置了苏家宅邸。一个人能在那么早就留出退路，安排好了一切，深谋远虑到这个份上，你父亲我是自愧不如的。”程鸿曦端起茶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可惜，我们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不着急，若是他只是为了隐姓埋名，安稳度日，我们也没必要去深挖他的过去；可若是他不肯安于现状，有着更大的图谋，那就一定还会有动作，不愁抓不到他的把柄。”
“若屠村是他做的呢？也没人管？”
“你没有证据。”
“……”程瑾瑜撇撇嘴。
“哈哈……不必不平，凡事你若要追究，就要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只能粉饰太平。靠凭空臆造是无法给人定罪的。这世上不平的事多了，你管不过来。”
“让人盯紧他们，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嗯。”程鸿曦突然想到什么，盯着程瑾瑜半晌，幽幽地开口：“听闻那个苏白凤常去定北王府啊，你不问问魏江逸？他或许知道的更多。”
程瑾瑜沉默了。
“呵。”程鸿曦也不再说话，眯起眼睛，端着茶杯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