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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成王着人详细调查了桑青此人。
桑青,牧州桑家的小少爷,二十年前到盛京游玩,结识了当时还只是王家少爷的王语贤,两人一见如故。后来,王语贤做了王家家主,桑青便跟随在他身边,替他做事,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成王从心底里厌恶所有与王家有关的人,不想与他们产生任何交集。他与王家的这笔账,早晚都要清算的。可那是母亲唯一的遗愿了,那一瞬,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光。
在得知桑青一直未娶,还为他母亲立下了衣冠冢,墓碑上刻得是“吾妻桑林氏”时,成王决定赌一次。趁着桑青外出,他派人偷偷地将人“请”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桑青被人逼着推开面前亮着一丝灯光的屋门,他刚想先看看屋内的情况,就被人猛得推了进去,关上了房门。桑青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在看到李司深的那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归于了平静。他双手叠放,躬身行礼,不卑不亢,“草民见过成王殿下,不知殿下让人将草民带来所为何事?”
面如冠玉,文质彬彬,只是那双透着警惕的狭长双目下,眼窝深陷,应当是许久不曾好好休息了。成王定定地打量了他许久,才踱步走到桌边坐下,淡淡地开口:“坐吧”。
桑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成王低垂着眼睑,右手轻抚着桌上的红木匣,半晌,才推过去,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看看吧,她给你的。”
桑青不可置信地望向成王,见对方看向他的眼里平静无波,心下了然,不由苦笑一声。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似是饱经了沧桑的木匣,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他瞳孔一惊,那是一打书信和他曾送得定情信物-桑家人的紫玉雏菊玉佩。他将玉佩拿起,晶莹透亮,菱角圆润,定是它的主人常常摩挲。他轻轻地抚摸,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
许久,他放下玉佩,将木匣里的书信全拿出来,一封封书信封面纸张已然泛黄褶皱,他认得出,都是十几年前,他曾写给她的。那时的他们,鱼传尺素,鸿雁传情。
她定然是时常翻看的,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在重温那份少年执着的满腔爱意吗?
在那些老旧的信封中,显眼地躺着一封崭新的书信,封面上用他曾熟悉的簪花小楷写着‘桑青亲启’,是她新写的!桑青慎重地将信挑出,摩挲了半晌,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成王,见对方低垂着眼,没有任何反应,任由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映衬下,于那张与故人有七分相似的脸上留下一抹阴影。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打开信封,抽出仅有的几页被泪水浸湿复又风干的纸张,认真地看着。
……
入宫为婢,翘首以待,期满当归。奈何为主所迫,困于深宫,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幸有一子,廖慰妾心……十七载未见,书信无可传,音信杳无期,深宫庭院望眼穿,相知曾入梦,相守亦入梦……不敢言,生同衾,死同穴……愧于心,与君相决绝……
眼泪再次打湿了手中颤颤巍巍的纸张,桑青的心抽疼。他闭了闭眼,恨意陡然升起。竟是如此,王语贤骗他!
成王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戾气,有些诧异地望向他,又看了看他手中因为捏得用力而皱起来的纸张,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桑青低笑了一声,那声音阴测测的瘆人。他收起周身的戾气,面色平静的将信折好,放进了木匣里。好半晌,才抬眼看向仍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成王,他无声地笑了笑,轻声讲述:“二十年前,我从牧州到京城游玩,结识了王语贤,他才学过人,意气风发,我亦很欣赏他,少年人的感情,总是那样纯粹。呵!那段时间,他邀我到府上小住,我因吃不惯这京城的饭菜,便亲自到膳房转悠,看能不能做些自己喜欢的吃食,那或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因此,结识了你母亲!”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温柔,一丝怀念,接着说道:“我去膳房去得更勤了,这样,我便能时常见到她了。我知道,我是喜欢上了那个心灵手巧、恬静善良的姑娘,我更不想离开王府了。甚至,每次与王语贤出游,我都会找各种理由,让他带上他那个妹妹王语诗一同前去,因为我知道她是王语诗的贴身丫鬟,王语诗去,她必然也会同去。为此还一度让王语贤误会我是喜欢他的妹妹!后来,时间长了,终于等到你母亲她对我动了情。我将代表桑家人身份的玉佩赠予她,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这辈子只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