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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熔又遇到麻烦了,前门大街有个卖肉的屠户,逢人就说吴熔的坏话,各种谣言中伤。吴熔亲自去那厮理论,可人家就是油盐不进。
吴灿走了,现在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吴熔自己苦苦的思索对策,分析着情况。
一个屠户,敢公然和县尉作对,不是突然傻了,就是背后有人唆使。可现在即便找到这个幕后的主使了,作用也不大。
屠户是弱势群体,前门大街那里人流量大,强行动粗怕是要给人留下话柄。
可任由的他满口胡言,时间一长了,对自己更不利。
吴熔想到一计。
吴熔从府库里拿出十两黄金,命令五名衙役大张旗鼓的给那屠户送过去。
这五个人都是大嗓门,沿途呐喊“县丞吴大人以德报怨,赠送柯屠户黄金十两”。
很多人都跟着他们看热闹,这屠户接过黄金,也是搞不懂吴熔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天晚上,这屠户家就进了贼,屠户被杀死。
吴熔对潘知桐掷下严令,必须尽快破案。
很快盗贼被抓,十两黄金追回,吴熔将其归还府库。
百姓都说吴熔大度,能秉公执法。
只有郦家父子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小看这个县丞了,他的狠辣丝毫不亚于他的弟弟。
小吴庄,吴灿和吴熔出生的地方。
吴灿回到村里后,各种闲言碎语就没中断过。
“别人都是衣锦还乡,可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可不是嘛,亏得他哥还是县丞,居然没给他谋个差事。”
“估计是在外面又惹祸了,八成是回来避难的。”
这些话逐渐传到吴灿的耳朵里,吴灿本想专心处理正事,不想搭理这些杂音,可这谣言越传越离谱,到最后,吴灿终于忍无可忍。
印象中这个村的民风还算淳朴,村民大多是像吴远山一家那样憨厚老实的,恶意中伤这种事,大部分人不会做的。
必须找到谣言的源头。
经过几天的摸排,嫌疑对象锁定了两个,一个是他们的族长吴宗迢,另一个是村痞吴灵启。
这俩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闲得没正事做。
吴宗迢是乡绅,家里有几十亩田,不需要自己劳动,而且此人又是老秀才,几十岁的人了,连举人都没考中。
吴灵启是孤儿,家里没有产业,整天四处游荡,靠坑蒙拐骗、偷鸡摸狗来维持生活。
可究竟是谁呢?吴灿决定引蛇出洞。
对吴灵启说,他此次回乡,是为了安心读书,争取早日考上秀才,然后一举中举。
对吴宗迢说,他此次回乡,是为了在村里做一桩大买卖,带领村民致富。
过了两天,不时的有村民来到吴灿家里,说,要做什么大买卖,记得带上自己啊!
殷雅青莫名其妙的,不是只和吴远山一家合作吗?怎么现在闹得全村都知道了。
吴灿心里有底了,好你个老学究,没事天天到处嚼舌根,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个青黄不接的时节,不少农户因为家里没有粮食,去找吴宗迢家里借,而吴宗迢采取“小斗借大斗还”的方式,从中赚差价。当然,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村民们也都忍了。
这天又有不少人在吴宗迢家里借粮,吴灿出来打抱不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就该借多少还多少啊!哪有少借多还的道理。”
其他人惧怕吴宗迢的势力,劝吴灿不要闹事,可吴灿哪里肯答应,今天就是来把事闹大的。
“亏你饱读诗书,连自己同族乡亲都压榨,也活该你一辈子不能考中举人,你这样黑心烂肺的人,要让你当官了,老百姓要被你祸害的多惨。”吴灿继续说道。
管闲事就算了,接老底就有点过分了。吴宗迢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考不中举人来说事,这是他心里多年的痛。被吴灿这么一说,吴宗迢怒了,杵着拐杖就要打吴灿,“你个小王八羔子,别仗着你哥是县丞就到处埋汰人,他年少高中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处处要看人脸色。”
其他借粮的村民懵了,这是哪跟哪啊?怎么扯到吴熔了?
吴灿当然不会站着让吴宗迢打,“看来你是嫉妒我哥考中了,你没考中吧?乡亲们,你们没半年要给这老蛀虫二斗米的利息,一年四斗,十年就是四十斗,你们一年辛辛苦苦自己才打多少粮,就这么被他拿走了。”
吴灿一说,村民们有的开始议论,“太过分了!”
要说吴灿这算法是有问题的,不是每年都有人来借粮,可现在气氛到这里了,村民们哪有清醒思考的。
“你们爱借不借,不借的都给我滚!”吴宗迢也硬气,村民们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明知道要被盘剥,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吴灿对着村民们大喊,“我愿意现银给大家,每人一两,不收利息。”
“当真?”有村民将信将疑。
“信我的,就跟我去我家拿钱去。”吴灿大声说。
很快,吴宗迢家里变得安静了,人都去吴灿家里了。
来了四十多个人借银子,吴灿也不食言,每人借一两。
村民吴海涛说要立个字据按上手印,要不然到时候还钱的时候说不清楚了,其他村民也附和,表示让吴灿写个借据,他们都愿意按手印,不能让吴灿借出去的钱到时候收不回来。
吴灿站一个凳子上,对着他们喊话,“大家凭良心借,凭良心还,真不还不上了,也没关系,都是自己本家,总不能看着大家挨饿。”
吴灿的话音落地,村民们纷纷称赞吴灿仗义,说吴宗迢不是个东西。
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村民来吴灿家里借银子,吴灿总共借出去了一百多两。
吴宗迢在背后气得大骂,“混小子,有几个臭钱烧得慌!等着吧,有你坐吃山空的时候,到时候就是过来给我磕头求我,我也不会帮你的。”
这次的闹腾给吴灿带来了一箭双雕的效果,一是收获了一大波民心,从此之后村民们对吴灿像是救世主一样的崇拜;二是,吴宗迢再要传吴灿的谣言,就没人愿意相信了。
吴宗迢想到一个很恶心人的法子,让他十几岁的孙子吴炽也去找吴灿借钱,看他借是不借,要是不借,就再到处说他吝啬。
吴炽去借钱,很快就拿着银子回来了,这让吴宗迢的老脸很是挂不住。
“爷爷,您自个儿不嫌丢人就算了,别把我带上啊!”吴炽埋怨道。
吴宗迢气得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