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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星语带着村长和村干部赶回来的时候,屋外已经围了好几个邻居,阿花和牛牛也在。大家趴在窗口向里张望,交头接耳。村长一进屋立刻指挥大家把师傅五花大绑地捆上,就等着公安来处理了。
就在屋外乱作一团的时候,屋里的天语突然“哇”地大叫了一声,翻身摔到地上。
之后天语竟然神奇的痊愈了。只是落下一个毛病,经常头疼,炸裂了似的那种疼。但逐渐地,他也发现,每次头疼,自己都能预感到什么。比如后来爸爸得癌症,他就清晰地感知到了。
当年这件事在周边几个村子都传遍了,说谁谁家的娃是被一个老道救回来的。后来就越传越离谱,说天语被不好的东西附身,请了个大仙驱鬼除魔什么的,越传越神。
当时师傅被村民们五花大绑,跪在院里等公安,直到天语苏醒后大家才给他松绑。师傅后来没有走,又熬药又推拿地给天语浆养了一些时日,直到天语彻底痊愈才离开。在这段日子里,他断断续续地教了天语一些东西,尽管对童年的天语来说,这些东西他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师傅教的冥想法他却从此驾轻就熟,只要进入冥想态,头疼就会消失,而且还会进入一种不可言说的愉悦状态。
师傅当时还对天语讲,你所处的大环境是大宇宙,而你自己则是小宇宙,两个宇宙运行的规律,也就是所谓“道”是一致的,小宇宙的道有时会偏离大道,因此要时不时地加以修正,你若不主动修正,就会被大宇宙通过疾病瘟疫和灾害强力修正,所以最好还是主动为妙,最终会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师傅当时还打比方,绝对静止的情况下时间是不存在的,只有运动才会产生时间,时间是衡量运动的尺度,但你用于监测时间的手表因先天制作精度或者后天磨损的原因,会变快或者变慢,因此隔一段时间就要校对一下。
总之师傅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跟天语讲了很多东西。在童年的天语看来,这就是一个话痨终于找到了听众,也不管自己爱不爱听,灌进去再说。
“听不懂没关系。”看着天语懵懵懂懂的样子,师傅安慰他:“有些知识在一开始学习的时候是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有可能你一辈子也用不上,但直到某一天,当你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该干什么,真正下决心做某一件事情时,你会发现,此前学到的所有知识,最后都用得上。”
在风天语的记忆里师傅好像是个中医,要么就是个道人,谁知道呢,也许不是,他的穿着打扮跟普通人一模一样,而且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是道人,但风天语跟他学了个把月的东西,现在想来好多都是非医非道的大杂烩。
回忆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燕子,上次我就感到奇怪,当时没来得及问,你到底是学什么的,怎么那么了解中医?”
燕子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我爸爸是中医,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的啦。”
可眼下的问题是,师傅也罢,中医也罢,这些对于如何解释眼前这个生物膜都于事无补。别看它小小的,小到只能用显微镜才能看到,但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屏幕上,边缘散发着一层微微的辉光,一动不动。仿佛在嘲笑眼前的这两个高知:瞧,我已经在这儿了,该你们了。
从燕子断断续续的讲解中,风天语已经明白了这个小东西的重要性,虽然它还不是细胞膜,但确实已经向生命的出现迈出了一大步。
这是怎么了,片刻之间遇到了两次灵异之事。
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陈司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把他们俩丢在洞里这么久,这哪是人干的事啊。于是迫不及待地问燕子:“都怪这个小东西,差点忘了大事,你刚刚说你在羌塘经历了鬼打墙,后来怎么走出来的?”
“睡觉啊,睡一觉就清醒了,世上哪有什么鬼打墙,都是自己犯糊涂……”燕子笑嘻嘻地说着。
风天语不再听她解释,急忙跑回天文舱。只见屏幕上陈司长的一行留言:好你个风天语,猪队友!
风天语满心愧疚,迫不及待地询问:陈司长,您还在山洞里吗?我有个方法可以试一下。
过了几秒钟,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你小子太不靠谱了,还知道回来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风天语道歉完,正要把燕子的方法告诉对方,却见陈司长已经先行回复:不用试了,我已经出来了。
风天语一看又惊又喜,急忙问道:您是怎么出来的?
只见屏幕上回复:我俩又累又困,最后躺在洞里睡着了,醒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难道睡觉真管用?风天语心里这样想着,在屏幕上键入:你们快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冲个热水澡,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下次?还有下次?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行字,但风天语能想象得出陈司长他们刚刚经历的无助与愤懑。虽说他最终也是通过睡觉走出了闭环,但风天语明白,刚才他与陈司长一起经历的,绝不是燕子当年的鬼打墙。他打算再一次进入obe状态,回到山洞去看看。就算已经帮不上陈司长,但至少可以再从空中俯瞰一下,看看那个见鬼的克莱因山洞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可遗憾的是,这次他无论怎么努力,也回不到刚才那个山洞了。
奇怪,竟然连那个桃石山都回不去了。难道真如陈司长所说,对方想阻止我们调查?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做?如此大动阵仗,难道我们发现了什么?风天语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恐怖,不免开始头疼。
不能这样下去,他想起了当年师傅的话‘一定要放松!先放松,才能放空’。想到这儿,他索性放松了心态,既然不能回山洞,那就能去哪儿去哪儿吧。
执念一去,他立即进入状态。不一会儿,他便腾空而起,悬浮于无边的宇宙之中。
此时,周围黑漆漆的,但越是黑暗,他的视力反而越清晰。他来回扫描着宇宙深处,远方一颗恒星的旁边出现了两个像素一样的小点点,他静静地向其飘去,随着距离的接近,他终于意识到,这是太阳、地球和月亮。
咦,这次竟然飘到了地月系!
随着地球和月亮逐渐变大,风天语发现在它们中间第一拉格朗日点又出现了一个像素一样的小点点。小点点慢慢变大,模模糊糊地发着银色的光,渐渐地,他已经看清了,那是一座空间站,上边还有两条机械臂正在施工。从现有的绗架结构来看,这显然是一座刚开工不久的环形空间站。随着距离的接近,他赫然看到了空间站上的一面五星红旗。
这是中国的空间站!
空间站静静地悬浮在夜空中,在地平线那端刚刚露头的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在黑暗天幕的映衬下,简直漂亮极了。
风天语上下翻飞围着它尽情地打量。在圆环中心的节点舱上,停靠着一艘货运飞船,发动机的尾喷口刚好反射了一束幽幽的灰蓝色光芒,照射进他的眼睛里。
这是风天语在太空漂浮以来,最神清气爽的一次体验。
回到天文舱,他心情激动,在屏幕里键入“环形超大空间站”几个字,然后,动手把空间站的草图画了下来。
正在他端详着草图,回忆着是否遗漏了哪些细节的时候,燕子再一次找了过来,她看着风天语画的草图问道:“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大事?”
风天语不置可否都点了点头。
“现在忙完大事了吧,”燕子略带调侃地说道。“快,忙完了就帮我想想生物膜的事。”
风天语一愣,显然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件事,不过他的脑海里几乎同一时刻电光石火地一闪,想到了上次obe时那个声音说过的话,于是脱口而出:“是辐射风暴。”
“辐射风暴?”燕子抬头望着天文舱的穹顶,心里思索了片刻,惊喜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上帝之手就是上次的那场辐射风暴喽,它碰巧击穿了某个微团,水趁机‘注射’进内部,为了补救,微团二次自发组装,于是形成了双层生物膜。”
风天语点了点头。谁知道呢?至少这算是一种解释吧。
燕子的兴奋之情无以言表:“如此看来,有时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原本是天劫,但无形中也成为生命的推手。”
看着燕子兴奋的样子,风天语忍了又忍,终于没有透露自己只是在转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觉得像其他人一样,这种神奇的体验对燕子来说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当然了,那个声音还跟他讲了很多:生命的本质是信息体,它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最初储备在大分子上,演化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脱离大分子,储备到各种频率的波之中,就像他现在这样。当时风天语听了大为震惊,问对方如果基本粒子细分到最后,还有没有物质。对方告诉他,物质的终极状态就是波。
他听了更为惊异:“这么说‘色既是空’?”
“嗯……暂时可以这么理解吧。”那个声音沉吟道,“如果你把波理解成‘空’,那就是波生万物。”
“我可以把它理解成‘弦’吗?”
等待了片刻,那个声音始终没有回答他。
难道他已经走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追问:“等等,你还在吗?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与环境的关系到底是不是小宇宙与大宇宙的关系?”
“这个嘛……”果然那个声音已经渐行渐远,“其实宇宙是一个大拼图,你碰巧只是其中一小块,把你填补上,这个拼图就圆满了。”
“那运行规律呢,小宇宙的运行规律与大宇宙一样吗?”
“小宇宙的运行规律只是大宇宙的一部分,不是单独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