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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雨放下手中医书,抱起苍梧,顺了顺鹰雨,青葱小指一点它的头,“去外面找青梅吧,我让厨娘给你做了椒盐牛肉干,是你最爱的。”
苍梧扑腾扑腾煽了煽翅膀,这还差不多,看在自家小姐的份上,姑且再原谅将军一次。
秦若雨看了眼纸条的内容,沈先生想见你,明日卯时出发去白鹿书院。
秦若雨眉眼轻笑,招呼门外的青梅,“青梅,让厨娘备一些松花糕和酱香肘子,再收拾几件轻薄的衣服,哦对了把我书房中的两瓶罗浮春也带上,明日去白鹿书院一趟。”
青梅听到小姐声音,忙把手中的牛肉干给了小丫鬟,快步跑了进来,“小姐,这是要去看沈先生吗?”
“是啊”,秦若雨一边把纸条放在推光漆描金镶宝首饰盒中,一边应,”好久没见沈伯母了,还真有点想念她。“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准备。”青梅快步离开,去做准备。
秦若雨提笔给远在肃河的陈开起写了一封信,以往普通的家书,秦若雨都会选择走驿站,但是这封信不能。
草草用了午饭后,秦府的马车再次缓缓驶入位于东街闹市区的的春波楼。
经过上一次打交道,秦若雨和春波楼掌柜已经算认识,她一到店里,掌柜的就笑着上来迎接。
秦若雨扫视了一眼四周,现在正值饭点,店里只有伙计还有零星的几位客人在结账,并没有尾巴跟着她。
不知道为何,在春波楼里面,她感觉特别安心,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春波楼发生的一切,而这双眼睛似乎不会伤害她。
秦若雨也不客套,朱唇轻启,直接道,“一纸飞鸿传千里,天下消息在秘阁。”
掌柜的听到暗号,脸上笑容没变,步伐依旧从容,一看就是历经世事的老手,他笑道,“秦小姐,请随我来。”
秦若雨在掌柜的带领下,进了春波楼庭院,春波楼共有三层,从一层的后门出去,就是一个偌大的庭院,紧挨着的是两栋三层小楼,其中一栋是春波楼伙计们的住所,另外一栋是仓库。
庭院内,假山林立,每座假山之间,被一条小溪连通,溪水内锦鲤成群,围墙边一排排翠竹宛如一道道绿色的屏障,一幅雅致的景派。
掌柜轻轻转动藏于溪水中的一块石头,很快一座假山移开来,一条通往底下的石阶露了出来。
掌柜走在前面,秦若雨提着裙摆紧跟而下,明晃晃的烛火照得石壁亮堂堂,石壁内有大小不一的几间石室,掌柜带领秦若雨进入其中一间。
青梅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在这石室中有人对小姐不利,青霜手袖下面的手,紧紧捏着一包秦若雨给她防身用的毒药。
室内燃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月玄香,掌柜示意秦若雨坐下,自己则摩挲着石壁上的一个石块按了按,很快一个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两人交接后,掌柜退出了石室。
中年男子笑意盈盈开了口,“秦小姐是要买消息还是卖消息。”
秦若雨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中年男子,她梨涡浅浅,笑道,“都不是,我是来寄信的。
秘阁网罗天下消息,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手段,我这有一封寄往肃河的信,还请掌柜的帮帮忙,价格好说。”
秦若雨打量着中年男子,男子约莫四十多的年纪,皮肤白皙,竟然没有一丝胡茬,而且他的声音细嫩,不像血气方刚的男子,倒是像宫里的太监。
秦若雨疑惑,难道是常年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工作的原因,可是就拿她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哪怕常年不见光也不至于让男性的特征消失啊。
中年男子呵呵笑,“多谢秦小姐对我们秘阁的信任,价格嘛,就20两银子,取信10两银子。”
秦若雨闻言,睁大了眼睛,“这位先生,您莫不是算错了,20两你够成本吗,这临阳城路途遥远,虽然信件小巧,容易携带,但是人力物力都是一笔大的开支,您?”
石室内比室外要凉爽很多,可这中年男子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细的薄汗,他继续呵呵笑道,“秦小姐可以喊我一声王伯,那,要不再加5两银子?”
秦若雨不知道,此时的王伯心里忐忑不安,将军可是在隔壁石室坐着呢。
春波楼上下,谁人不知他眼前坐着的这位姑娘,就是他们未来的将军夫人,他要是价格要高, 回头将军一顿训,他可受不住。
做生意还有这样的,顾客觉得价格低了,强迫卖家加价,秦若雨也没怀疑,只当是外祖父和春波楼的交情。
“是这样的,秦小姐,我们这里的生意都是熟客,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你要是觉得我们的业务能力还可以,下次又是另外的价格。”
秦若雨哈哈笑,“姜还是老的辣,王伯做生意果然有一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春波楼的伙计们已经准备了一些小食送进来,伙计把香酥牛肉饼,海盐玫瑰饼,薄荷清凉茶,依次摆放在石桌上。
秦若雨瞄了一眼,有点意思,全都是她爱吃的,这春波楼的人怎么这么会做生意呢,让你来了一次都不好意思不来第二次。
王伯把其中一盘小食往秦若雨这边推了推,示意秦若雨吃,他们的将军夫人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补补。
王伯边推,边道,“如果回信到了,如何给秦小姐。”
秦若雨也不客气,捏了一块玫瑰饼放在嘴里,“如果王伯方便的话,直接派人送到秦府就好。”
王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好好,原来秦小姐是陈大将军的女儿。”
秦若雨微笑点头回应,一块玫瑰饼结束又炫了一块牛肉饼,她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王伯心里却默默擦了一把汗,他觉得这一天贡献了他四十年来的全部演技,再聊下去,他怕自己会露馅。
将军也真是的,不是已经出去了吗,为什么又折返回来了。
被王伯腹诽的将军此时正端坐在隔壁的石室中,那冰雕的脸庞下,嘴唇勾起一抹让人不可觉察的弧度。
一刻钟后,秦若雨主仆三人从春波楼离开,王伯把将军特意吩咐醉仙楼送来的点心,打包好递给秦若雨。
他一直说这是春波楼新客户的见面礼,秦若雨也没起疑。
秦若雨敲定了寄信的问题,感觉心里的一块打石头终于落下,雨阁早早就熄了灯歇下,明日可是要早起去白鹿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