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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遮住左脸：“没事的，江闻。”
“妈，爸为什么打你？”
妈妈笑，说：“还能为什么？他没钱买酒，心里不痛快。”
“不对。”
妈妈笑容骤消。
“是因为王叔叔，对吗？”
妈妈慌忙站起：“什么王叔叔，你别听你爸胡言乱语。我和王默是清清白白的，不是你爸说的那回事。”
“妈，我希望你和王叔叔不清白。”
“……”
江闻的妈妈是个好女人，而且是相当传统的那种好女人。
所以，她即便嫁给了一个酒鬼丈夫，也没有想过要离婚。
后来之所以她妈会跟着王默，是因为酒鬼丈夫实在不像话，卖掉了房子，卖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还不打算让江闻继续念书，她是被逼到没办法，才接受王默的帮助。
“江闻，你说什么呢？你一个小孩子，从哪里学来的浑话？”
江闻摇头：“妈，浑的人是你，不是我。”
妈妈被气到了。
“江闻，你回楼上去。”
江闻没动：“妈，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前几天，我撞见爸爸和街角的老混混说要卖房子。”
“什么？”
“嗯，因为他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
妈妈惊恐，问：“我怎么不知道？”
“爸和老混混说的时候，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他怕你知道了要闹，房子就卖不成。还有，爸还说，我念书太费钱，他打算让我好好赚钱，不去上学。”
眼泪又从妈妈眼角滑落。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对我，我都认了，可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妈妈捂着眼睛，又开始哭。
她家妈妈是个好妈妈，但是，太懦弱了。
“妈，我不想休学，我想继续念书。”
妈妈搂住江闻：“放心吧，就算和你爸拼命，我都不会同意的。”
“妈，爸要做的事，你什么时候拦住过？”
“……”妈妈身体微僵，“是妈妈没用。”
江闻推开妈妈：“妈，你不用变得有用，你只需要离开爸爸。”
妈妈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我……我刚才就随口说了一句，不想和他过了，他伸手，就打了我一个巴掌，还说一辈子不会放过我。”
“妈，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离开爸爸，和王叔叔在一起？”
“我……”
“如果你想，你就得听我的。”
妈妈狐疑地看着江闻，目光藏着深层次的畏惧。
她伸手，摸了摸江闻的脑袋。
“江闻，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怕的？”
妈妈目光闪烁，没有回答。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遇到了街角的那个老混混。那个老混混说，等我满十六岁的时候，他就上门提亲，他还说，我爸同意了。”
“——”妈妈搭在江闻肩膀上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哦，对了，那个老混混还说，他看在我长得还算漂亮的份上，可以出十万块钱做彩礼。”
“呜呜呜——”
江闻的妈妈，紧紧搂住江闻的身体，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江闻，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
江闻的妈妈是个好妈妈，但是，她的妈妈只会哭，被爸爸打的时候，王默死的时候，被王默家人追着骂的时候，要她去和展霖相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