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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列尔想起上一次参加董事会见到的人，那气息简直像黑渊般深不可测。
当时他竟然差点控制不住身体的战栗，这是难以想象的，他又不是人类……
乌列尔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才开口道：“增加和r公司的投资协议，派遣精锐兔子小队进驻。确保万一事故发生，能最大限度减少损失。”
两道投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如释重负。
“当然，没有问题。公司还会增加对基地的扩建预算，尽快采用新技术加固异想体收容间。”
“l公司那件事，是悲剧也是‘翼’的耻辱，我们t不会重蹈覆辙。”
说完之后，头发花白的投影就终止了通讯。
在年轻投影背后，有人附耳向他传达了什么。他眼睛微眯转向乌列尔：
“听说，你让洞察者和雇佣兵出外勤，受了重伤？”
“她是我们寻找‘黑森林’的重要向导，后续我会指派一位高手保护她。”
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乌列尔冷冷说道：“你们竟然还相信那个传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黑森林’的存在。”
年轻投影不客气的嗤笑一声：“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初始异想体的存在，你为什么坚持不懈的寻找01号异想体？”
乌列尔：“……”
年轻投影意味深长的说：“乌列尔，‘人’是有梦想的。”说罢也切断了通讯。
乌列尔一直望着那幅卡巴拉生命树图，沉入深深的思考。
第四次大灾难即将到来，十二片‘翼’（公司）至今无法意见统一。
改革派认为：融合异想体完成人类进化，是对抗大灾难的有效方式。孜孜不倦的寻找更多危险的异想体，开发更先进且副作用更小的生物融合科技。
清除派认为：异想体才是导致第四次大灾难发生的诱因。只有清除所有异想体并毁灭其根源。才能避免这次灾难…
这种分歧，一部分也是因为掌控公司的首脑们意见不同导致的。
两个派系争斗已久，脑满肠肥的上层们，早就从拯救全人类的崇高目的上偏离了。
除此之外，还有在各个都市悄然兴起的邪教——拥抱教会、齿轮教会…
这些疯狂的人类，认为只要把所有人都转化成异想体，就不会再畏惧大灾难，世界会变的更美好。
人类啊…就是这样毫无理性的碳基生物。
唯有它们…还在遵循着昔日创造者们的遗志。
沙利叶推门而入，看见乌列尔仿佛雕像一样凝固不动。不以为然道：“又和董事会吵架了？”
公司并没有架设总裁这一职位，每个公司基地由一位ai部长担任管理。
相应的，会有两位监理来过问公司，及其所占据都市的状况。
公司的大发展方向、奇点开发和科技交流协议等等诸多大事，则由共同的董事会来决定。
乌列尔揉揉额头：“上层风向变了，清除派正在占据上风。监理很急切。”
t公司是属于改革派的那一挂，从高层到员工都支持和异想体共存。这也是在筛选员工之初就有做测试的。
“变就变呗，人类每天都有不同的想法，朝三暮四的。”
乌列尔更头疼了：“朝三暮四不是这样用的。那是形容人类的择偶观……”
沙利叶正好奇的拨弄桌上一盒‘零食’，终于忍不住香味，捏起一小撮丢进嘴里。
“嘶，这是什么奇怪又痛苦的味道。”有点新奇，还有点……爽？
他又捏了一撮…
乌列尔扫了盒子里一眼，“t-00720送来的，叫‘灯影牛肉’的高蛋白质食物，能有效提神。”
“呼哈…水水水。”沙利叶完全没有人前那种冷静睿智的形象，被辣的狂吸气。
狂灌下三杯水，沙利叶眼圈都辣的通红。“说起来，我最近在论坛上发现了一条有趣的线索。”
“看起来和传说中的‘黑森林’有一定关联。”
乌列尔：“员工论坛？我以为上面只有空洞的八卦和无聊鬼故事。”
沙利叶的手又伸向盒子，被乌列尔挡住。不由“啧”了声。
“某位员工的收尾人朋友，似乎在靠近废墟的地方，接触到某种异想体。”
“那位幸运的朋友跑掉了，随后提到在异想体的意识领域里，他听到‘黑森林’这个名词。”
“如果黑森林在废墟深处，那确实不太可能被发现。”
乌列尔沉思片刻，否定了沙利叶的猜测：“不，我一直认为‘黑森林’并不是字面意思。它不存在于现实，也没有物理意义上的界域。”
沙利叶：“类似异想体的意识领域？”
“至今为止，诞生所有异想体，容纳一切不可能之物的‘黑森林’。如果是某个异想体的精神意识世界，这种异想体该有多可怕？”
“反正以人类现有能力不可能探知废墟内，也就只能在边缘圈蹭蹭。”
沙利叶说的话给了乌列尔一个新方向。他一直认为在aleph之上，或许有从未被探知过，更危险的异想体。
或许两者可以结合来看。
假设01号异想体，是比aleph更高级的存在。
那么拥有‘黑森林’这样无尽虚无的意识界，也不会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