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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鸢…你…你听我解释。”冯乐唐突住,他才十七岁,还是个刚刚脱离父母的孩子,面对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他对着妹妹愧疚的,断断续续的解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你们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以为我还是那个孩子,那个长不大,贪心着糖的小女孩,但是…但是……”
冯鸢鸢对着冯乐喊道:“但是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为什么还瞒着我,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妈妈已经去世了,这个世界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要是你也不见了,消失了…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考虑过这些吗,你没有,你考虑的都是自己一心的付出,你想什么事情都自己不要命的承担,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有什么好吃的都让给我,自己只吃残羹,哥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不要再自己扛了,我还在这里,你还有一个亲人,什么事情都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
鸢鸢说完,缓缓下蹲,跪在秦樂鳥的坟前,“妈妈,我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别人了,真的,我发誓。”
冯乐无言,他在鸢鸢的身后,宛如一块石碑,默默的凝望。
有时候,某种感情只有望向冷冰冰的石头时,才会出现,这是无分别的,是自然而然而的萌发。
冯乐沉默片刻,拿起铁锹,走到鸢鸢的身边,“好了吗。”
白发女孩起身,长发飘起,随着远方的阴暗天穹,她擦去不经意间流下的泪水,轻轻抬起头,留下最后一句话。
“好了。”
这一刻,他成为这座小小坟的殉葬者,或者说,他在白发女孩埋葬掉最后的幼稚后,也紧随其后。
他想起秦樂鳥去世前那个眼神,那个留恋的眼神,他的耳边,也仿佛响起在那座阴暗房间里,自己母亲弥留之际的话。
“乐乐……”
“要保护妹妹…”
少年与少女埋葬了自己的天真与幼稚,在一座小小的坟前,白花掉下一片花瓣。
——(补充)——
【公司的四部:和平,生活,真理,仁爱】
【和平部:负责战争,解决城市外的一切事物。】
【生活部:负责城市中每名员工所做的一切,是培养思想警察的地方。】
【真理部:负责所有信息的传播与发布,是新典的发布方。】
【仁爱部:关押罪犯(那些可怜虫)的地方,这里只需要诚实,只需要绝对的诚实。】
【掘墓者:瓦勒维诺格生平,可直接跳到下一章阅读
多年以后,面对坟墓前的众多泪人,瓦勒维诺格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母亲葬礼的那一天下午。
那时候的城市还没有如此发达,那儿的墓地也没有如此荒败,柔嫩的芽草刚刚钻出松动的泥土,木制的十字架墓碑总插在这些泥土之上,上面写着泥土之下的葬者与出生与死亡的日期,除了坟墓外就只剩下来祭拜的亲属,在这里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枪炮的铁腥味,瓦勒很清楚那是死亡的味道。
在那个时候,战争已经很多发了,深林与人类的,人类与人类的,深林与深林的,各种事情,甚至因为一些小的摩擦都可以生起事端,双方拿起武器,毫不犹豫的诛杀面前的“敌人”。
瓦勒的母亲就是在一场人们争论到底是上帝存在还是耶稣存在的无聊争斗中死去的,瓦勒清楚的记着,在他和父亲赶到时母亲的尸体还没完全冰冷,那个时候法律就已经成了摆设,没有人管这些斗争,所以也没有人管生命的逝去。
母亲是侧躺着失去生命的,眼睛还睁大的要死,瞳孔愈发扩散,在左腹、心脏处都有子弹打过去的痕迹,她的皮肤惨白,浑身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长发散乱,脸上都是血污,身上的红色长裙也已经破烂不堪,周围也都是一些尸体,与母亲的尸体差不多。
瓦勒望着父亲的背影,听着他的哀嚎,他甚至有些无聊的开始发起呆来,母亲的死并没有给他什么实际性的打击,或者说母亲的死并未让他觉得和活着的时候有什么差异。
“什么时候…”瓦勒商酌片刻,谨慎着询问半跪地上的父亲,“给母亲举办葬礼。”
瓦勒的父亲泪水布满脸颊,他简直无法想象,早上还在厨房做饭的妻子在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他呆呆捧起妻子的尸体,缓缓转过身,他抬起头,望着儿子满不在乎的神情,一时间他有些茫然。
“瓦勒,你不悲伤吗?”
“为什么要悲伤?”
“为什么不悲伤,孩子,你的母亲就在刚刚去世了,你的母亲死了。
“我知道,但这和悲伤有什么关系?”
“不,我的孩子,你恐怕并未发现你和常人有不同的地方。”
“什么?”
“我的孩子,这可能是上帝的惩罚,你没有什么感情,我是说,你并不像一个正常世界的人类。”
“这有什么错误吗?”
“你会被送到绞刑架,我的孩子,你会被送到绞刑架!”
瓦勒沉默了,在亲眼目睹母亲的葬礼后,父亲把他安置在墓地中的看墓工作,于是,他一干就是一辈子。
他看多了生离死别,看多了爱恨情仇,看多人的卑劣与善良,但他一直都是那个独特的局外人,对着这个世界,冷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