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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娥双眉一挑，这才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反问道：“十岁以下的也算？”
“当然算了！”
董公子得了理由，理直气壮：“难道十岁以下的便不是男子？难道你为十岁以下的男子诊脉就不算肌肤之亲？”
王素娥却不怕他：“那又如何？”
董公子咄咄逼人：“如何？你如此这般与众多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却没有在定亲前一一如实相告，难道还不能成为我退婚的理由？”
王素娥自幼没了娘亲，父女俩相依为命，从小帮着打理医馆，虽说为了避嫌，她往日里仅仅只是帮衬着给妇孺诊病，但那年代对女子的贞洁要求十分严格，即便女医士只是亲手给男性孩童诊脉，严格追究起来也确实属于贞洁有损，肌肤相触了。
当然一般情况下也没人会拿这些说事，可要是较真起来就没办法了。
董公子如果以这个理由退婚，谁也说不出什么，且一旦退婚成功传扬开来，足以对王素娥的名声造成打击，今后再想嫁人，难免要降低标准。
然而此刻，王素娥的反应却令董公子非常意外。
只见她神态自若，不仅毫无惧意，反而还有了一种很想笑的样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又无法不顾形象，只得垂首掩着唇吭哧了起来。
“你笑什么？”
董公子万分不解：“难道你不知羞耻？”
这句话不得了，本来就很想笑的王素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更好笑的笑话，实在是怎么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两声，赶紧背过了身去。
引起了董公子错愕，但不得不说，王素娥那开心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真的是风情妖娆，非常迷人。
王素娥过了好一阵才忍下了笑声，忽将一只手伸入衣袖，幽幽的拿出一件东西，一团丝绸。
王素娥用双手将丝绸慢慢展开，举到了自己身前，抬眼问向董公子：“公子可知，这是何物？”
“手套？”
一副薄薄的织锦手套，质地看起来特别柔软，董公子一时不解其意。
王素娥含笑解说：“公子贵为书生，理应博学多才，难道却不知，古来异性间诊病为了避免肌肤接触有碍名节，都是要带上这手套的吗？”
董公子怔住了。
也不怪他孤陋寡闻。自古医者大部分都是男的，很少有女子学医，更别提敢于出诊的女医士了，更是极其罕见，加上他娘很少患病，倒没给他说起过这异性间的医治之理。
可是这一来，董公子有些慌了。王素娥近乎完美，除此之外他再难找出王素娥的不是，退婚便没了正当理由，一旦真的被王家告到官府……
王素娥神色一变，再次冰冷：“孰是孰非，官府自有明断，请回吧！”
说着又背过了身去，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只怪命运多舛，连续遭到了命运戏弄……
董公子急了，踌躇思索着。
他不愿意承担悔婚的后果，干脆咬牙片刻，突然又一狠：
“你克夫。”
万万没想到，董公子为了自身的利益，竟突然说出了这三个字来。
王素娥身形一颤，倏地又转回了身子。
董公子对视着她的目光，只觉一股寒意，气氛顿时冰冷到了极点，却抬手指斥继续发狠：“王素娥！我退婚，是因为你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