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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师大人，大凌河城情势危急，不知何时发兵救援？”
另一边，督师府邸。
祖红鸾找到了孙承宗。
孙承宗这几天听说张煊成功治愈了一批重病患者，本来还很高兴，但祖红鸾的到来，让他非常头疼。
毫无疑问，救援大凌河城，孙承宗需要时间。
而且在此时的他看来，大凌河城也并非真的危急。
作为曾经天启皇帝的帝师、两度执掌辽东，堪称整个明末最最顶级的战略规划者，孙承宗对后金和皇太极有着深刻的认识。
上次在京畿地区跟皇太极交手，他深知后金军固然勇猛，却攻城能力十分低下。
皇太极亲自上阵，率领上万满蒙大军，围攻一个小小的、仅靠着百姓守城的昌黎县，都还久攻不下最后无奈放弃，何况大凌河城？
城内火药充足，步卒一万、骑兵四千，军民共计两万，又是祖大寿何可纲这些猛将镇守，兵是最精锐的兵、将最强悍的将。
大凌河城虽然被围，只要祖大寿和何可纲能够坚守住城池，那么等他的车炮营一到，里应外合，皇太极绝不是对手。
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营本就训练不足，又赶上瘟疫，如此天意助金不助明，可奈何焉？
“乃父身陷围城，皆因巡抚邱禾嘉而起，不若你先去锦州催问他一番，如何？”
张煊治疗瘟疫的这几天里，孙承宗可忙坏了，他一面向朝廷求援，一面加紧训练车营。
可现在的辽东本就军心涣散，害怕军心不稳，他可不敢明着说车炮营其实还并没有训练好，才想要先拿邱禾嘉当个挡箭牌。
时间，他现在最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啊。
反正事实也确实如此，若非邱禾嘉断了祖大寿粮草，又岂会落得这般境地？
祖红鸾却不上道，追着孙承宗不放，直言诉说：
“我三叔他们就在锦州，可那邱巡抚与我爹不和，迟迟不见动静，而且他还曾说，敌军来势凶猛，锦州无力出兵，也只有孙督师能救援了。”
孙承宗暗骂了一声邱禾嘉。
却也拿邱禾嘉没有办法。
孙承宗是督师，邱禾嘉是巡抚，虽说在级别上督师比巡抚要高了不少，却又职责雷同，彼此之间并无直接的隶属关系。
类似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十年前广宁之战，当时辽东也是吃了这方面的亏。
那时，一个是巡抚王化贞，一个是经略熊廷弼，经抚不合，谁也不服谁，又互相掣肘，导致广宁丢失，明朝自此失去了辽东西部大片土地。
扯远一点，若不是当初广宁丢失，广宁在地理上扼守着进入蒙古的通道，皇太极又怎么可能收服东部蒙古，更遑论借道蒙古千里奔袭呢。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明知邱禾嘉对辽东不利，前段时间早在邱禾嘉失去靠山、修城热情退却的时候，孙承宗就曾上奏，要求撤销邱禾嘉的巡抚之职。
崇祯倒是也答应了，又任命了一个新的辽东巡抚：孙榖。
原本只要孙榖到任，邱禾嘉就可以走了。
可惜现在的辽东局势太乱，孙榖是个滑头，竟毫无担当，愣是迟迟拖着不敢来辽东赴任，以至拖到了现在，造成了这副局面。
面对祖红鸾的执着，对这位千金大小姐也是无奈，孙承宗计上心来，只得改口：
“这样吧，山海关大营瘟疫正盛，张医师正在营中诊治，你便去问问他瘟疫何时能够治好，只待瘟疫平息，我便立即发兵救援乃父，如何？”
孙承宗把皮球踢给了张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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