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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将听后全都沉默，祖大寿也垂下了头。
何可纲微微笑了笑。
想当年，儒生亲手打造了这支关宁铁骑，并交给他们带领，历经战事从未怂过，现在却要投降，投降给毕生的敌人，皇太极？
祖大寿忽然抬起了头，直视着何可纲，“可纲，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弟兄们呢？”
何可纲只是笑，没有回话。
祖大寿又道：“可纲，昨天的炮声你也听见了，那必定是孙督师的车营无疑，车营都被打败了，我们再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何可纲依然没有回话。
不是他反对，也不是他听不懂，实在是因为，他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关宁铁骑，出生入死，都是过命的兄弟，他也不愿代替做主让他们做无意义的牺牲。
可他就是不想投降。
直到怔怔了半晌，他才突然说了一句：“呵呵，堂堂的关宁铁骑，总得有一个不投降的吧？”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再次沉默。
是啊，堂堂的关宁铁骑，若是都投降了，那成什么了？
总得有一个不投降的吧……
否则，儒生泉下有知，情何以堪？
祖大寿怒了：“可纲，你什么意思，难道就你一个人不怕死，我们都怕死？”
何可纲没有说话。
诸将也都再次跟着沉默。
气氛有些紧张。
多少有些火药味了。
好在又过了片刻。
参将萧永祚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把桌子一拍：
“他妈的！我们又没到绝路，我们还有一些粮食，省着点吃，至少还能再吃个三五天，实在不行，我们还能吃草吃土，再不行，我们就吃……”
窦承武捋了捋胡须，也道：“当年安史之乱，人家张巡死守睢阳，也是孤城一座，也是粮草尽绝，人家都能活下来挡住敌军，咱就不能了？”
随着他二人说话，气氛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而且还有人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游击祖泽远道：“对了！万一昨天的炮声也是假的呢？”
所有人全都一愣。
红夷大炮的声音，也能是假的？
曹恭诚道：“是啊，对啊，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还没真的见到援军的面，就算是投降，也总该亲眼见到援军失败再说吧？”
“对，我不相信孙督师会抛弃我们。”
祖可法不甘心：“可也不能一直等吧？反正我见皇太极的时候，都跟他说了，最多考虑三天便予答复，你们看着办。”
许多人不服气，跟祖可法争吵。
“你就相信那皇太极一定会优待我们？就不怕等我们一出城，他来个一锅端，把弟兄们斩尽杀绝？你忘了永平屠城之事？你不怕死的憋屈？”
祖可法道：“皇太极已经解释过了，永平屠城乃阿敏所为，那阿敏已经下狱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
祖大寿见状安抚：“好了好了，诸位，那就先等三天，等三天之后再说，三天后若仍不见援军之面，我们再从长计议。”
何可纲还是那四个字：“我不投降。”
……
另一边，大凌河城外的炮火自然是皇太极的心理战，并非真的援军。
而真正的援军，经过了一个月的筹备，孙承宗终于率军抵达了锦州。
主力四万人马。
车营全部出动。
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