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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娥听见动静走了过来，“咦？爹？哪来这么多绸缎？”
王老头还在发懵，挠了挠头：“哦，他们说，是张总兵让送过来的。”
“张大哥？”
毫无疑问，总兵是高级军职，只在九边重镇设置，数量稀少。
当今整个大明朝所有的总兵加在一起，不过区区二三十位，说是屈指可数也不为过。
而在辽东京蓟一带，能被称为张总兵的，除了张煊还能有谁？
王素娥眸中一亮，得知这些都是张煊派人送过来的之后，再看待这些布匹时，眼神都变了。
“爹，你快看啊，这是宋锦，是苏州产的上好的锦缎，好漂亮啊。”王素娥兴冲冲地拿起了一匹锦缎瞧着，心情激动，呼吸都有些加快了。
“张大哥没有忘了我，他给我送礼物来了……”
王老头一惊。
他当然也知道张总兵就是张煊，却不明白张煊为什么会突然送来这些。
不是都已经要跟祖家联姻了吗？
那祖大小姐性格刚强，张煊就不怕惹她误会，耽误了联姻？
当然最重要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开始慢慢解脱，可千万别再因为这些绸缎，旧情复燃……
“嗨，不过就是一些布匹而已。”王老头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却收到了来自王素娥的白眼。
王老头改口：“当然了，这些确实价值不菲，但也说明不了什么，许是你张大哥心里过意不去，以此来抵消咱两家的恩情吧。
“其实你张大哥倒是多心了，若论恩情，他先救了你的命，你又救了他的命，后来他又救了你的命，而且还又救了我的命。
“若非你张大哥把我从金营里救了出来，爹这辈子怕是回不来咱大明朝了，与死何异……
“所以论起恩情，还是咱家欠着他的多，不需要用这些来弥补。”
正兴奋中的王素娥，成功被王老头的一席话给带入了伤感。
回想着往事的一幕幕。
他救了她、她又救了他、他又救了她……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无比深情的过往。
“素娥，等王医官回来我就娶你……”
“我现在就去找王医官，我都已经等不及要娶你了……”
“张大哥，要不，我不嫁给你，我给你做妾吧……”
“净说傻话……”
“素娥，你放心，张大哥不会负了你的……”
言犹在耳。
却或许真的只是这样？
张大哥他，只是觉得心里不安，要用这些来抵消情谊？
谁欠谁？
很重要吗？
王老头安慰道：“行了，这样也好，咱就收了这些礼物，也算是让你张大哥心安，从此以后咱也不打扰他，你也该嫁人嫁人，忘了他吧。”
“忘了他？”
忘记张煊，王素娥又不是没试过。
王素娥擦擦眼泪，回过了神来：“不！我不忘，我就不忘，张大哥没忘了我，他都来给我送礼物了，我怎能先忘了他，我不做那负心之人！”
“嘿？”
王老头见女儿又开始倔了，本想再数落数落她，可见她此刻模样，知道劝也没用。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王老头语塞了片刻后，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反正人家张煊都已经贵为总兵了，尊卑相隔，以后几乎再难见面，你不忘，不忘又能怎么样？
说什么谁负了谁，不过都是少年执迷……
最终还不是要面对现实。
时间会冲淡一切感情，也会磨平一切伤痛。
王老头释然了。
王素娥则不管他，扭过头去又一副兴奋模样，再次激动地观瞧着那些布匹，沉迷其中。
那可是张大哥送给她的啊……
“张大哥，你放心吧，就算是你负了我，素娥也绝不怪你，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真不怪你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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