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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你那个宝贝儿子送走。”老王的新年新希望依然敌意浓厚。“哪有人家小孩五点一到就每整点查勤一次,他是你儿子还是你老公啊?”
“有这回事?”我怎么没接过阿夕的关心妈咪电话?
“当然,我全替你挂了,十年,这十年我真的受够了!”老王启动了愤怒的碎碎念模式,我得快点转移话题。“虽然我的立场不足,但你多少还是防着他,省得后悔莫及。”
“防着今夕?我最最最宝贝的好儿子?”老王的话通常很有道理,但刚才所说的我完全无法理解。
“不听拉倒,那也是你自作孽。”
我忍不住摆出圣洁的笑容:“哎,这样就那样,自然最好,给我花花家的地图吧!”
老王气得发抖,双下巴一颤一颤的,看得我真想冒死拉拉看那层赘肉。
“林之萍,告诉我,有必要向白痴劝告她日后的危难吗?”
“亲爱的,如果你说的白痴就是我,当然快快告诉我咱家王大师的预言啦!”
“人是种不纯粹的生物,我们学习所得的价值观通常是为了更能让自己在社会存活下去,有善也有恶,你同意吗?”
我直点头,像是包大神最虔诚的信徒。
“我姑且将善恶之人分成两个极端,全善的叫『天圣者』,全恶的称作『狱魔鬼』,虽然似乎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但成就两者的过程极度相似。当他们走完人生的大道,身后必定尸横遍野,只差在一个踩着血上去,另一个踏着血下去。”
我吞了口唾沫,说故事就说故事,为什么老王盯得我背后发毛?
“我不希望你付出那么多,到最后只是人家的一块踏板。”
“哎呀?”
“你就不能养个普通一点的小孩吗?”
终于来了一句我听得懂的关心。
“我家阿夕和小七也是人模人样,没多一个鼻子还是尾巴,只是比较特别。”
老王巴住脸,不想再跟我多说半个字。我和他纠缠良久,他才推推托托给了一张花花老家的地图,他以为我只要去晃晃就能满足好奇心,我也再三保证,身为普通人,只干普通事。
所以我只是约了美丽的花花下班后来喝个茶,没有鬼没有神只有美人儿,够普通吧?
“林阿姨!”
花花今个穿了紧身牛仔裤,轻飘的纺纱衣在风里飞着,路过的男人都在看。
你们别肖想了,这是我内定儿媳。
“小花,胸部大啦,想吃什么,阿姨请客。”我笑瞇了眼,以后她和阿夕生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我是茵茵。”花花回以倩笑。“我有在打工,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各位看倌,看看这孩子多么懂事,如果不疼她两下还是人吗?
花花选了附近一家精品馆附属的咖啡厅,一进门就朝服务吧台亮出贵宾卡,经理马上出来带我们到最舒适的沙发位,并感谢花花小姐光临本店,半价优惠。
店内的客人认出花花这位名模,几个偷拿起手机照相,花花没发现,而我与有荣焉。
“大明星,签名、签名!”我拿出老太太的碎花手帕,请花花给我留下永恒的纪念。
“林阿姨,你真是的。”花花无奈地笑了下,这个动作和林今夕有些相似,果然在一起久了就会有夫妻脸。找不到签字笔的她,只好在手帕吻上唇印。
我忍不住给花花抱个满怀,大婶我真是太幸福了。
“什么时候要来当林家的花呀?这里有现成的奶奶可以带小孩喔!”
花花还是微笑着,但神情不住哀伤。
“我和林今夕恐怕再也不可能了。”
晴天霹雳,最近围绕在她和阿夕四周的粉红泡泡,难道不是复合的前兆吗?
“我明知道他很重视你还是伤害了你,林今夕不可能再接受我。”
“等等,什么伤害?是『心被你偷走了』这种伤害吗?”我挂在房间的花花泳装海报果然是被阿夕收起来。
“上次我泼了你一身茶还出言不逊,你当初对我是这么地好,收留我、鼓励我,把我当作女儿疼爱,我却为了流言蜚语,恩将仇报。”花花轻叹口气。“我想了很久,别说林今夕小心眼,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那点小事我都忘了,花花却铭记于心,还为此自责着。
“小花,可是你喜欢阿夕吧?”
花花抿住嘴,艰难地“嗯”了一声。
“那就再试试吧。”我搭住她双手手背,喜欢一个人还要硬逼自己放弃,实在太痛苦了。
“可是我怎么也比不上你。”
你追的是阿夕,拿阿夕他老妈来比较又是何苦?
“花花,你没发烧啊,怎么说这种傻话呢?不论是相貌、才识还是魅力,你如果说是世界第二,林阿姨也只能拿世界第三。”我伸手摸摸她的刘海,给她打气。“我的大美人,与其叹气,还不如笑一个给我看看。”
花花怯生生望着我,双眼湿润,好像等待好心人收养的小狗,我环住她的背脊,让她顺势窝在我怀里。
“林阿姨,对不起”
“心肝宝贝,别哭别哭,阿姨疼你哟!”
“我明知道你心软,还把你拉下来蹚浑水,林今夕不可能不管你,是我利用了你。”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一切只是我想满足敝人的好奇心,弄得花花受到良心谴责,太过意不去了。
我把钥匙圈吊饰拔下来,是小七买给我的狐狸狗,对付女孩子就是要用可爱的小东西来转移话题。
“小花,你小时候有没有养过宠物?”
花花成功止住眼泪,怔怔盯住桌上的狐狸狗。
“有,出事那天晚上我还梦到它,是红毛狗,品种和这个很像,养在老家的阁楼。”
“阿姨小时候和一只大黄狗是换帖兄弟,你和红毛狗感情好吗?”
“林阿姨,人和狗怎么会是兄弟呢?”才几句话,花花就被我逗得破涕而笑,成就感很大啊!“不过,我和它之间也不像主人和宠物,而是更亲密、更平等一些的关系,但是我父母不喜欢它,一见到它就尖叫。”
“我不是批评你爸妈,但有些人就是不明白狗狗的魅力。”
花花忍不住和我同仇敌忾,想到小时候被迫和心爱的狗儿分离,她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