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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们沿阶梯下了多久,终于到达了底部。这里的构造类似地铁站,中间是一条铁轨伸向幽远的深处,两边每隔一米左右便有一个门,就像日本的公寓建在了地底一样。整体是钢结构的,深蓝色重金属给人压抑的窒息感,
我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个世界,路上偶尔有人走动,看来这里的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一切都充满着秩序。我没有言语,只是默默跟随着朱之榕向前走着,我努力回想着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昨天晚上,我还在跟小雅求婚,还在计划着我们的未来,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清醒的梦,就来到了这样的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我还是楚忘溪,我的身份没变,这个世界的年份也没有改变,变的是这个世界的背景,而小雅也不见了。
如果这是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如果这是真实的世界,那么我之前经历的是什么呢?27年来的人生,7年的爱情,都这样的真实,而这里,我没有任何记忆,我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将原本在这个世界楚忘溪的灵魂压制住了,那么,这个世界的楚忘溪又去哪里了呢?我的心中满是疑惑,势必要将这些一一解开。
“忘溪,别愣着了,来,快进来。”朱之榕拉着怔怔的我进了路侧的一道钢铁制的门,这门至少有一米厚,进入房间后,朱之榕便使出全力将门关了起来。
房间不大,大概20平左右的样子,两张单人床,一览无余。昏暗的灯光忽闪忽闪的,电压好似不是很稳定,两旁放了很多木板打造的箱子,想必里面都是食材和生活用品,角落散落着一些衣物和武器。房间尽头有一个小门,应该是卫生间。
我坐在靠门的一张单人床上,还没有从刚才的思考中回过神来。
“之榕,我还是被炸得有点晕,现在感觉记忆缺失了,你可以跟我讲一讲这个世界的情况吗?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我假装头昏状跟眼前的这个好哥们搭话。
“看你的样子确实是被震得不轻,等我上个厕所出来跟你理一理。”朱之榕也没当回事,回答我以后便径直进了小房间。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装备,一身黄土色的迷彩服,像是军事爱好者店里卖的那种,脚上穿着一双中筒靴,还别说,真挺沉的。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看来这里的楚忘溪一定是吃了不少苦的。
“你想从哪里听起?”朱之榕已经出来,脱了一只靴子,半盘着腿坐在另一张床上。
眼前的朱之榕比我认识的他要干练许多,脸也瘦削,有棱有角的,更像是一个退伍军人。“就讲讲战争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为什么会躲在这样的地下城里?”我简单直接地问道。
“唉,要说这战争,那时间可久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咱们上大学那会就开始干起来了,本来是局部的,大国侵吞小国,但是小国后面还有另一个大哥罩着,这小国被吞了以后大哥坐不住了,开始吃大国下面的其他地区,所以慢慢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全世界皆是战场的局面,本来只是小飞弹飞一飞,现在是大核弹抡过来了。”
朱之榕随手拆开旁边的矿物质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咱们国家是不宣战的国家,一直都没有对谁动手过,但是位置尴尬啊!我们正好在全球战场的中间部位,飞弹啊核弹什么的一不小心就炸下来了,迫于无奈,我们只能暂时躲在这地下堡垒里面了,这一住就是三年。你我都是志愿者,偶尔还要到地面上去收集一些物资,看看有没有遗留的伤员什么的。”
原来是这样,这里果然是另外一个世界,也就是说,我真的通过梦境,进入了一个平行世界。我冷不防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再次确认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哎你干嘛?没事抽自己干啥?真震傻了?”朱之榕看我给自己一耳光,赶忙过来拉我一把。
“对了,你真的不认识林韩雅吗?她是我老婆,我们经常一起打麻将的。”我再次对着朱之榕问道。
“林韩雅?就是你刚才说的小雅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从没听你提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是你老婆?你小子片子是不是看多了,你看看眼前这个形势,还找老婆,什么信号都没有,找个人都费劲。”朱之榕疑惑地看着我说。
“看来我真的是有点迷糊了。你给我点时间,我想自己休息一下。”我知道从朱之榕这里问不出什么,便想结束话题,自己思考。
“行,哎哟,今天的任务结束了,我也得睡一会了。”朱之榕说完,倒头便睡,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伴着朱之榕的鼾声,我双手背在头后,望着这昏暗忽闪的灯光,仔细的回想。
毫无疑问,我现在已经从那个宁静安全的申城,通过某种方式,也许是清明梦,穿到了这个战火纷争的时代。这里也是2022年,我还叫楚忘溪,也就是可以确定的是,平行世界是存在的,在另一个世界,有另一个我,只是在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想到这里,我居然有一丝丝兴奋,自己之前悄默默研究的唯心世界,量子纠缠居然真的可以实现,居然还被我碰到了!这种事情,没经历过,说出去谁会信呢?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想着我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嗯,确实是真的,很疼。
那么,我应该怎么回去呢?小雅还在属于我的世界等着我,那个世界的我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如果时间是一样的,现在我所经历的,在本体世界应该也在流逝着相同的时间,那么在那个世界,是谁在扮演着我的角色?这个世界的楚忘溪吗?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切真实又模糊,有太多的谜团无法解释。
如果清明梦可以把我送过来,那么清明梦也可以将我送回去。所以,我只需要再做一次清明梦,就可以回到本体世界了。对,想回去,做个梦就可以了!
我要赶紧睡觉,这样才能早点回到我的世界。我紧闭双眼,希望可以快速入眠,并进入到意识脱离身体的状态。可是这样的情况谈何容易啊,这20多年我也就经历了这么一次,下一次不知道究竟还要多久!
果然,这一觉睡得着实安稳,我没有做任何的梦,沉沉得睡了过去,醒来后朱之榕已经醒了,正在捣鼓着吃的。他打开了几个罐头递给了我,有牦牛肉干,奶冻,饼干等等,都是一些风干后的食物。
“吃吧,吃完一起出去走走。”朱之榕开始大口吃了起来,我就当是在体验生活吧,也跟随他吃了起来。没什么盐味,最多只能果腹,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说不上难吃,但绝对不是好吃的程度。
全部吃完后,朱之榕将罐头盒子用力挤压,然后丢到了马桶里,按下冲洗键,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将所有的垃圾吸走,有点像高铁或者飞机内洗手间的感觉,我想也是,这里是地下,水资源自然比不上地面,用风来压缩可以更加节约能源。
朱之榕用力推开了厚重的门,我们走了出来。
“现在几点了?怎么都没看有手表。”我疑惑地问道。
“手表?要那玩意没有用,我们又不生活在地面,看不到白天还是黑夜,知道现在是2022年就够了,按年过。”朱之榕满不在乎得边走边回复我。
“按年过?这怎么行,我还要计算时间回去呢。”我心里暗自想着,得搞块表看时间,这样稀里糊涂的可不行。
我跟着朱之榕一直往铁轨的深处走着,说来也怪,走了很久,铁轨上也没个火车地铁什么的经过,看来是已经废弃了。后面散落着一些路人,也在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偶尔会看到钢铁门外部挂了一个小牌子,“酒”、“欲”、“乐”之类的。“酒”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酒吧呗,“欲”和“乐”是干什么的呢?“路边总能看到一些牌子,这个‘欲’和‘乐’是代表着什么?”我好奇地问朱之榕。
“‘欲’就是欲望,你如果身体有什么需求了,可以进去,里面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没有见识过,不过就类似古代的青楼吧,供人们满足生理上的需求。这里没有人结婚,没有人生孩子,养不活,各过各的。如果说‘欲’是身体上的,‘乐’就是精神上的,可以去唱唱歌,找点文人雅客的事情做,看看书什么的,你以前最喜欢进的就是‘乐’门,哈哈。”朱之榕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真是一个世界,一个活法。活久见了。
“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搞点喝的。”在“酒”门,朱之榕推开进去,不一会拎了不少酒出来,大多是外国牌子的啤酒,以前从未见过。
又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们终于到了一处出口面前,朱之榕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出口的钢制门横向平移打开,我们爬了出来,随后,出口的门便关闭了。
这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掉了下巴。这是一片漆黑的夜空,说是夜空,因为没有看到太阳,但是又是那么的明亮。月光如血,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月亮,比本体世界的月亮大了几倍,好似自配了放大镜一样,上面的陨石坑依稀可见。其他的星球也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轮廓和行星环,这样奇妙的场景,就是在南极也看不到吧!地面上坑坑洼洼,没有高层建筑物的样子,没有汽车,没有飞机,什么都没有,广袤无际。
看着我呆住的样子,朱之榕仿佛也习惯了,“来兄弟,搞两瓶。”说着便顺手递给我两个易拉罐,上面的文字似懂非懂的,不过能确定肯定是酒。我撕拉开盖子,吸溜了一口,水果味儿的酒,还挺不错。
“之榕,咱们现在是在哪个城市?申城变这样了?”我边喝边找一块出口旁的空地坐下,朱之榕也顺势坐在我旁边,开了一瓶。
“申城?哈哈,现在国家都没多少人了,申城早在几年前就全民迁移了,早没了!我们现在在西北部,要说是什么城市嘛,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他们都叫这里藏州,可能在新疆蒙古这边吧,反正很偏远。这里曾经是核试验基地,现在用作避难所,方便我们避开战争,能活一天算一天呗!”朱之榕淡然地回答。
“你看到远处那些高层建筑没,一排一排的,像不像一座座墓碑?哈哈,以前我们的父母啊,为了这样的地方辛辛苦苦努力半辈子,到头来还不是要住在地下。人生不过是一场梦啊!”朱之榕指着很远处的若隐若现的建筑,举着酒对着我说。
“来,干!”我也不再回答,跟他干了一杯。目光转向远处,很像我生活过的城市。是啊,谁还不是漂泊了半辈子一辈子,买了这么一小块面积呢!这么看过去,真像墓碑,墓碑下面,压得是实打实的被消耗的生命。
“那我们的物资都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国家送的?”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问向朱之榕。
“国家,没什么国家了,现在都是小团体,我们归属藏州志愿团,我们每天去地面找一些物资,转给地下那些会做食物的工厂,他们来生产,怎么说呢?有点像蚂蚁的分工制。不需要钱,做好你自己的分内工作,就有吃的。”朱之榕大口喝了一酒,仰视着这轮血月。
“那总该有统治者吧?不然不乱套了吗?”我还是不太明白内在的运行逻辑,问向朱之榕。
“统治者?哈哈,你从哪里学习到的名词?我们不需要什么统治者,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朱之榕呼吸着这不知是否带着核污染的“新鲜”空气,回道。
“那……”我还想继续追问,“走了,该走了。”朱之榕扔下酒,拉着我就往地下避难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