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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灼起身往外走，顾瑾跟了两步，停在殿门口没出去，等看不到人影了，才走回来。
“小殿下，”白术与白泽躬身向他行礼，一扫方才的严肃冷凝扬起唇角，取笑道，“今日竟是没赖床，真是难得。”
顾瑾一顿，瞪她们。
“我阿娘说了，我还小，要吃饱、睡好，才能长高。”
“是是是，令主说的对，那小殿下睡好了，现在可是要用早膳？今天想吃些什么？”
说话的是白泽，她家中亦有一个弟弟，与顾瑾一般大，故而熟识后，对顾瑾很是好。
一边的白术道:“小殿下昨日念叨的鱼片粥，宫人昨夜尝试做了做，不如就吃这个？”
顾瑾一听有鱼片粥，眼睛亮起来，“好！就要鱼片粥。”
东宫人虽多，但能进入正殿里伺候的不过一二，顾瑾用早膳时，身旁就只有三个人。
白泽白术，以及大宫侍。
白术与白泽并不是姐妹，白泽脸上时常挂着笑，白术不同，她冷静稳重，不苟言笑。
二人自幼跟随元灼，是她的左膀右臂，与她感情深厚，看似只是主仆，却像是亲人。
“你们不陪我一起吗？”
顾瑾端着银碗，捏着银制小勺子，皱眉看着白泽白术。
没进宫时，大家都是坐在一起用饭的，进了宫，这不可以，那不可以，到处是规矩。
白泽摇头，“我与白术已经用过了，小殿下慢慢吃。”
在外面，她们可以是伙伴是朋友，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在宫里，她们必须谨言慎行。
“……”不高兴，慕华不能陪他，白泽白术也不能陪他。
化悲愤为食欲，鲜香味美的鱼片粥，顾瑾呼哧呼哧，大口吞咽，一会儿就吃完一碗。
“我还要！”
顾瑾用完膳是两刻钟后，他又吃撑了肚子，这次没有阿姐，元灼不在，只能自己揉。
揉着没一会儿，他就翻身趴在长榻上睡了去，大宫侍慈爱的摇摇头，轻声退出大殿。
一月前，初见这小公子，他以为太女是喜好他的皮囊，而今看，该是喜欢他的性子。
天真单纯，灿烂，喜怒形于色，让人升不起半点戒心。
也难怪短短三月，太女就对他完全不设防，宠上心尖。
顾瑾再一睡醒，没等白术二人催促，就快速进了书房。
不久，白术看着他手里捧的书，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一整天，顾瑾都在看书。
虽然有些字他还不认识，但前后内容一相接，书上的内容他就大致明白了，记住了。
第二天，他仍然在看书。
第三天，第四天，仍是。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中旬，元灼很忙，早上离开，晚上才回，她没开口说些什么，顾瑾也就没问。
他并非懵懂无知。
是夜。
元灼踩着月色回到东宫。
白术接过她脱下的披风收在怀里，小声道:“殿下，小殿下今日看了兵书，睡着了。”
元灼一顿，“他看得懂？”
“都看得懂，”白术笑道，“小殿下当真聪慧过人，想来是以前太贪玩，不肯用功。”
元灼勾了勾唇。
“顾珩章的儿子，又岂会真的蠢笨皮懒，就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