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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回到南京好久,对终南山之行仍无法忘怀。他拿起画笔,高山、学校、白裙女孩乃至星空和流星都融合在一幅油画里。他专注地盯着那道划过蓝色夜空的流星,仿佛就是他自己,不顾一切冲向马巍巍身旁,哪怕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萧然那台二手的586台式机已经打开,但qq号码的好友申请,依然没有通过。他只知道,她的网名叫巍巍一笑。
而学校那部电话,则放在了校长办公室,也是唯一的一部电话。只好写信了:
“巍巍老师:你好!终南山一别,怅然若失。南山之壮美,巍巍之潇雅,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写短歌一首,请雅正:巨日西沉,草木森森。月隐不行,星光萤萤。情不能禁,吟我华章。金陵美景,山色湖光。心有佳人,幽幽难忘。甚幸至哉,语之惶惶。情不能已,黯然心伤。泣泣言言,弃弓拔剑。把剑问天,我生何艰?天赐七尺,无功逝还!天公无应,空有红颜。知己者谁?音回远山。星斜西北,天下寒寒。风之瑟瑟,露湿朝阳。”(2001年9月8日晚)
“我是一个外星人/却无法抹去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依然在黑夜里飞行,/在你的世界里/你的已关闭了彩色的天空里;/你还是那么美/就和往常一样/然而我只能变成影子/悄悄地跟随你/或者化为欢快/作为心情伴着你;/也许惩罚永远不会结束/在这个灰色的星球上/假如忘却是你给我准备的飞行器/然而我却无法在你的美丽里/逃离”(2001年9月26晚日)
炙热的相思,似乎是吓着巍巍老师了,连续写了三封都没有一封回信。萧然真想插了翅膀就飞过去,可手头正筹备个人第一次画展,无法分身。深夜,萧然在纸上写下马巍巍的名字,忽然想到,以前父亲教给自己《梅花易数》姓名起卦的办法。
“马巍巍,本卦是兑卦,变卦为节卦。兑卦,代表喜悦,吉祥。兑为泽,两泽相连,相互滋润,喜悦,通畅,有利于坚守正道。表明你是一个容易喜悦的人,路边的花,天上的云,山间的溪流,都能让你心旷神怡,特别喜欢湖泊、河流、大海。也容易满足,小小的礼物都能让你感动。兑为少女,也就是说,你是三女儿,你应该还有两个姐姐。兑在东南,来南京发展会很好。
再说节卦。节,字很玄妙啊,你现在的人生,很大部分,都被分到一节一节的课堂里了。易经《杂卦传》里说,节为止。韩愈:‘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你的名字就有两座山,你为了照顾奶奶,止身于大山。
止,有时比行更好。比如地球和月亮,也许很多亿年前,月亮被地球吸引,快速飞向地球,在恰当的地方,月球止住了,成为地球的卫星,相伴相飞。不然相撞就悲剧了。
给止戴一顶草帽,就成了溪边的香草。‘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多美的句子啊,尽管高山阻隔,不得不停歇脚步,但不要忘了欣赏美丽风景,戴上草帽,心向阳光,待太阳落下,仰望繁星,就像小王子那样,告诉自己:在星空的某处有我的花”
萧然把第四封信寄出去,已是2001年10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