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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去，无垠的是如一汪洗碧的天空，路边黄绿相间的田野蜿蜒着几条棕色的田梗，她们穿过呼啸的寒风，又看到几个砖房屹立在田野间。
自从出了新林小区后，她俩一路上沉默不语，似乎想起了曾经与光同舞的山雾，袅袅升起的炊烟。
大路一路平坦。
直到看到加油站时，她们停了下来，加油站顶上‘中国石化’四个大字，一辆大卡车停在公共厕所边上，路口旁洗车的水枪摆放在地上，暴露在阳光下，水渍中，水管斑驳得似乎一脚就能踩碎，两排加油机旁只有落叶落在地上，再往里看就是一个小便利店，顶上的显示屏已经没字了，透过外围的玻璃窗外看去里面也是黑漆漆一片。
加油机上还有字幕，还有电。
“可能有发电机。”杨树林说道，加油站顶上一大片空地呢，按照国人勤俭节约的美德，是不会让它闲置的。
"光伏发电机。“李有友看了看天空，眯了眯眼睛后头头是道地说，毕竟她们才上过课呢。
俩人看过后又向前驶去。
然后没几分钟就路过一辆血迹斑斑的小货车，车头驾驶座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丧尸，见着她们俩个后又激动地拍着被血液糊住的车窗，不住的咆哮着，杨树林慢悠悠地开着电动车来到车尾。后车门都没合上，里面全是沤烂的蔬菜，李有友用钢筋划拉几下后就立马变成一滩令人作呕的绿水。
俩人转过视线投到路面上，车轮抱死的痕迹从路上延伸到了货车车下。
她们在路边停下电动车，杨树林正准备下车时就被李有友拍了回去。
李有友自信转身面向货车。
只有一个，小意思啦，洒洒水啦。
李有友甩甩钢筋，活动了几下筋骨后抻抻裤腿走到副驾驶车门边，刚一打开车门门缝，丧尸就急忙换到副驾驶座位上准备下车向她扑来。
看着丧尸动作，李有友叹息，果然聪明只能感染人，不能感染丧尸。
她可是与杨树林狼狈为奸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近朱者赤嘛。
丧尸身体横在两个位置上，却一时间下不来车，只能仰头张嘴徒劳地朝向李有友嘶吼着，然后被李有友一掌住头颅后上方后猛地向下一拽，面部折向车底盘边上，然后被李有友手上的钢筋从太阳穴里贯穿。
李有友将丧尸尸体拖下来，扯掉随着丧尸脑袋乱晃的钢筋，再掏出它身上的东西，拿出钥匙后将其拖到路边。
后面还有一辆。
有俩个丧尸，所以杨树林还是下了车。
这个车是一个空车半挂，俩人走至车头两边轻轻打开车门，丧尸就跳了下来，只是不约而同地都被俩人敲了小腿后又不约而同地砸在了地上，还没等翻身再战，就被俩人一脚踩上头颅用钢筋戳上太阳穴直接了结。
将钥匙掏出来后将它们拖至路边。
两个货车油箱都是满的，俩人看着钥匙孔，对视一眼。
“你会开吗？”杨树林甩了一个眼神给李有友。
李有友意会的点头后摇头。
……
”只会开小货车。“李有友忙道。
两个车的车窗都布满血迹，不好清理，所以她们准备下次再过来将两车开走。
她们把车钥匙收好后又骑上电动车。
马上就要到批发市场了。
记忆里的路边小摊，过路往来人群里的笑骂谈话似乎和今天这条大路一点也重叠不上。
“这……”就是批发市场？
李有友不可置信地刚说出一个字来，原本呈一条直线慢慢行驶在路上的杨树林，结果猛地撇过车头哧溜一声横刹在她们能看见批发市场门脸上几个显目大字的路边。
强行带李有友兜了一嘴巴的风。
两人继续默然。
一边是林立的批发市场与如同砖块砌在一起的棚户，一边是广袤的土地，只有黄褐色的泥巴。
门边杂草在风中瑟缩着，泥土和血混在一起，往里看去，死气沉沉。
再往旁边的棚户活动房看去，地上放着几个背篼，棚户的门口有的大敞，有的门帘半拉不掉，死寂混乱，风往里一吹，只带起一股腥味。
李有友拉开背包，拿出消毒液喷壶对着俩人喷上一圈后放好，再打开手机里的拍照界面，按下摄影键后伸出手来放大直拍批发市场门脸及附近状况后又恢复界面拍了拍杨树林肩膀示意出发。
杨树林便转过车头向旁边棚户围成的小巷走去，越往里越是坑坑洼洼，才进去的时候还有几户棚户，然后路上豁然开朗，旁边是垃圾站，车下是泥巴小路，往右边看去就是批发市场，一辆货车后紧接着一辆又一辆的货车映入眼帘，有些帷布绑在货车后厢，有些则被拉下来堆叠在地上，雨水积成几个水洼堆在上面，层层看去后又看到帷布里那些成堆的货物，成群结队的丧尸活动在周围，再往那些活动房连同着顶上的雨棚看去时，就像一个瓮，一口棺材，如同深渊。
批发市场被货车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堡垒，疏密有致，里面的固定摊位划分成四个区域，只有后面两个区域有着她们最紧要的粮油。
李有友举着手机一路拍着。
区域之间是有空隙的，就像一个田字，左右空隙大约5-10米宽，每个区域里活动房有两排，相对着开放门面，中间过道得有10米宽，活动房连排算来，宽有30米，长有100米左右。
电动车行驶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丧尸注意，她们毕竟隔着差不多十米的距离，越过杂草丛生的山棱，穿过几颗小树，行驶了一会后，她们便看到了粮油区域的活动房，批发市场里最里的两个区域就是粮油副食类，最前是水产、果蔬，蔬果水产一个时间一个价，而粮油类是固定消费，所以粮油类都放在最底。最前的地方也是批发市场里最紧着用电的地方，和管理部靠成一排。
粮油区域内的活动房可能都打通了隔板，幽深的活动房里仔细看去没有隔板的反光，只能看到从底摞到顶的米面袋子堆成方阵，环视一圈，天光从雨棚起端和末尾的开口处透露进来，照映着地上的干涸血泊，如同沼泽。
从她们这里不仅可以直观粮油区域，还可以进入批发市场，这里就像是批发市场的另外一个入口。
就像她们小区一样。
再往里看就能看到行动迟滞的丧尸们了，呆立的就像木头一样，偶尔动下，碰倒东西后走上几步便又波澜不起像是静止的威尼斯湖。
粮油区域活动房周边反而没有货车停驻，活动房后面空落落的一片，几个装满的背篓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倾泄出来也倒在血迹斑斑的地上。
只有与前面的两个区域相连的过道上零星地停着几辆货车，而前面两个区的周围，货车挤成堆儿。